楚凡：“……”

这白有望的生活还很规律啊，每年这时候都来这嘉陵城内，而且年年做的事情都一样。

方忠点头：“确实是这样，自从文人大会举办地第一个年头开始，他每年都要来一次嘉陵城内。”

楚凡接着向下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武王朝玄明十七年酉月二十八日，白有望自青州过嘉陵江至嘉陵城，期间结识一男一女，男子没有武功，无追查价值，女子似是诀君谷门人，申请予以查看其意图……”

写到这里，文字戛然而止，显然还没有来得及补充。

楚凡满脸黑线地看着方忠：“方掌柜，我，没有价值？”

“额……”方忠脸色讪讪：“殿主，这，这是规定，我们只搜集江湖人士，或者与其他江湖人有关之人的情报，平民百姓亦或者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不需要搜集，这也是为了减小工作量啊。”

醒目的“没有价值”四个大字，显得是如此地刺眼，方掌柜的一番解释，更是让楚凡无言以对。

不过，从这里面，楚凡却是也知道了一条信息，声闻殿中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来师父并没有告诉他们，这倒是让楚凡稍微松了一口气。

将账簿递给方忠，楚凡叮嘱道：“我来这里的事情不允许告诉任何人，你就当没有见过我，而我，这个殿主也是不存在的，成不？”

“啊？”方忠面色一苦：“殿主，您既然来了，那自然要告诉声闻殿所有人，现在您不让我说，这是要干嘛？”

“额……”楚凡摇摇头道：“师父说了，时机未到，我现如今还没有满十八岁呢，师父说了，要等我十八岁以后才能掌管声闻殿。”

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了，而且看方忠这样子，楚凡觉得，但凡自己要是说出半个不想当声闻殿殿主的字来，那自己大概不会那么容易离开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方忠显然没有想到楚凡会骗他，只当是老殿主确实是这么吩咐的，他点点头，然后问道：“您知道老殿主去哪儿了吗？”

楚凡摇摇头：“他只是说自己要出去散散心，见一见当年的那些老朋友，至于具体去哪儿了，我却是不清楚。”

楚凡心里其实是在抱怨：“死老头儿！把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交给我，自己先溜了，你也忒不仗义了吧！”

……

“阿嚏！”

在一条宽广的大道上，有一位老者正在向南方行走。

他走路时的步伐极为缓慢，但每一步却能向前跨越极长的距离。

“这漠北还真是不毛之地，去了一趟，竟然把老头子我都冻感冒了。”老者将身上的衣衫紧了紧，揉了揉被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子。

他再向南奔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只见一座巍峨的城池矗立在前方。

当年绝武城的旧址不过是一个边陲小镇，而现如今，在短短数年的时间里，一座难以跨越的雄关就这样建造了起来。

尽管战后的国库已然是连老鼠都不愿意停留的地方，但是先皇还是毅然抽调了仅有的金银来建立绝武城。

尽管战争之后的百姓急需要休养生息，但是听闻为了建立镇守漠北的城池，所有的百姓全都自发前来。

百丈高的城墙疑似龙卧于陆，成为山九仞之功，绝武城的城墙仿佛是一尊横亘在漠北之前的难以逾越的关卡，虎踞龙盘，散发着鄙夷天下之势。

十八年来，绝武城的城墙已然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大大小小的战斗，但城墙上干涸的血液和残留腐烂的兵器铠甲仿佛在诉说着多少位英灵将热血撒在了这片城墙之上。

嘭！

老者猛然向前跨出一步，将脚下的这块大地都踩地塌陷了几分。

“呼！”他口中吐出一口寒气，将那紧紧包裹着脑袋的帽子脱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苍老熟悉的脸庞。

“终于到了！”顾玄道看向眼前的城墙，猛然大声吼道：“吕苍小子！快点儿下来迎接我！”

响彻九霄的雷霆之声在滚滚内力的加持之下猛然传出，顾玄道前方的风雪竟然在这吼声之中被震散了一刹那，仿佛一道无形的大手阻拦了风雪的降临。

本来熙熙攘攘的绝武城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打破，平静已然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