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我昨晚出去找水被荆棘丛划伤的,只是些小伤,不要紧的。”
马车上准备了伤药,夏昱早已替林清寒将那支断箭拔了出来,重新替林清寒上药包扎过了,回到林府,便有最好的医师替他治伤。
“过来。”林清寒示意她将手臂伸过来,他将药粉倒在她的手臂上,虞菀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唔,好疼。”
“别动,上了药才不会留下疤痕。”
虞菀宁也担心会留疤,便是感到有些疼,也极力忍耐着,林清寒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软了软语气道:“放心吧,这药效果不错,你记得每天涂抹在伤口处,便不会留疤的,用完了我再让人送一些过去。”
“多谢表哥。”
林清寒微微颔首,便拿起了一本书翻看,见虞菀宁感到有些无聊,便道:“那里有些书,你若是觉得无聊,便可从中挑一本。”
虞菀宁随便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她的心思本不在这书里,她便合上书本,觑着林清寒的脸色道:“菀宁有事想要请表哥帮忙。”
“你说说看。”林清寒的目光好像被那本书吸引,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在江陵时,也曾断断续续地念过一年书,只略识得几个字,后来跟着阿娘来了长安城,听舅舅说,会让我继续在林家的书院念书,菀宁愚钝,原先便落下了许多功课,如今只怕越发跟不上了。以表哥之才,让表哥教菀宁读书习字实在为难了表哥,可我实在不知该向何人请教。”
她昨晚也算帮了林清寒,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林清寒并未抬眼,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可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那个冷漠的矜贵公子的口吻,“我每天午后有一个时辰的空闲。”
虞菀宁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便答应了教她功课,一个时辰已经足够了,每天有了这一个时辰的时间独处,也不用每天绞尽脑汁找借口去凝辉院,朝夕相处,她不信还拿不下这位林家大公子。
她忽而欣喜地握着林清寒的手,“菀宁多谢表哥!”
虞菀宁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她虽不喜读书,但自从住进了林家之后,她见到了林府的贵女,她们熟读诗书,才艺出众,身上散发着高贵的气质,那种高贵出尘的气质,让她很是羡慕。
虞菀宁虽然相貌出众,但与她们站在一处,无论从出身还是才学,她都不如她们,她还是会感到自卑。
况且裴家是书香门第之家,裴茗也高中了探花郎,她若是胸无点墨,裴茗只怕也瞧不上她,她也懂得以色侍人并不能长久的道理。
她虽不喜读书,却为了嫁一门好亲事,她愿意去学,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她可借此机会接近林清寒,得到他的信任。
虞菀宁殷情地为林清寒添了茶,又道:“既然表哥同意教我功课,药也不劳烦表哥派人送来了,我便不和表哥客气,药没了,我再向表哥讨要。”
马车终于到了林家,虞菀宁才松了一口气,有林清寒在的地方总是感觉死气沉沉的,犹如一潭死水,林清寒为人冷淡,始终与人刻意保持距离,她是一刻都不愿与他多呆的。
她笑得灿烂,福身道:“表哥要好好养伤哦,多谢表哥送菀宁回来,那我便先告辞了,明日再来叨扰表哥。”
待虞菀宁下了马车,林清寒这才放下手里的书,看着那抹清丽的背影,抿了抿唇,敛住了嘴角的笑意。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注意,看着那本只被翻了几页的书,林清寒便知她根本不喜读书,借口教她读书,实则是想要找借口与他接触,尽管她手段的确比寻常接近他的女子要高明得多,可在他的眼里,她与那些费尽心机接近他的人却并无不同。
同样让他觉得无比的恶心。
他看着洁白绒毯之上那抹鲜红的血迹,尤觉厌恶,便对夏昱吩咐道:“去将这绒毯处理了。连同这杯盏一起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