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流水潺潺,一艘小船静幽幽地停在左岸,不期而至,毫无预兆,像极了一个过分的玩笑。
“灾船什么时候来的?就没人看见吗?”
“每年都是榕花盛开的时候,今年怎么就提前了呢?”
“问题是,现在船已经来了、还停靠在左岸,我上溪村输的也太憋屈了!”
越来越多的村民汇集在河岸,看着那艘寓意着死亡与灾祸的小船,眼睛里除了恐惧更多的是一种愤怒。
而在小船上,稻草人忽然转动脖子,扎满稻草的脸上没有五官轮廓,却又像是有着一双幽暗的眼睛,阴森森地注视村庄的方向。与此同时,船头的瓷碗里凭空漫起一层鲜血,腥稠艳丽,在阳光下格外惹眼
血液标示着有人死去,从这一刻开始,一场诡谲人寰的杀戮在上溪村开始了……
人群里,王默踮脚眺望,胸前挂着大红花、头上戴着新郎帽,他遥遥的看一眼河道,额头皱出了梯田。
“那个就是灾船?看上去很普通呀。”
身边有一个纳鞋底的大妈,大妈拿看贼的眼神瞅一眼王默,轻哼一声道:“这还不够吓人,你还想它长啥样?”
可能因为王默没有经历过年复一年对这艘船的抵触和害怕,也就无法感同身受村民们看待时的惊惧。而村民们的情绪都很低落,准备了大半年,却只是一场徒劳,难免会有怨言。
但今年的灾船来的蹊跷,十里河道、数千村民、轻缓的水流…,一艘惹眼的小船就这么毫无察觉的靠岸了,就连对岸的下溪村也感到惊愕。远远的,可以看到小河对岸有村民跳脚观望,没有庆贺、没有幸灾乐祸、他们的脸上同样是匪夷所思和对小船的恐惧。
纳鞋底的大妈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认真的态度问:“大奎家姑爷,你现在还杵在这里干嘛呢?还不赶紧回家。”
“啊?做什么?”王默不明所以的问
“抓紧时间把你昨天晚上没完成的事情给补办了呀?”大妈好心提醒,脸上却挂着不轨笑意。
王默一头雾水,想问补办什么,又后知后觉的发现是被调侃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灾船靠了岸,指不定啊,明天你那小媳妇就没了呢。”
小船会在左岸停靠十天左右,这十天里每天都会有人诡异的死去,没有预兆,没有罪名,谁也不知道被选定的会不会是自己,或自己的家人。
大妈笑的没心没肺,但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刺目的阳光下,大奎一脸肃然的看着他们,健硕的体格在人群里尤为显眼,脖子上青筋鼓动、目中怒意滔然。
大妈被这个眼神吓的一阵哆嗦,砸了砸嘴,忙对着大奎赔笑道:“别往心里去,大娘不是那个意思。”
三年前的灾船靠岸的时候,大奎死了老婆,灾惘于他尤为刺骨,如今父女两相依为命,你拿她的女儿开玩笑,在这个粗阔男人听来是那样刺耳。
不过大奎眼中的怒意转瞬即逝,转而是一种难以脱口的踧踖神情。
“孙大妈,您才应该回家去看看。”大奎沉着个脸,浓厚的眉毛褶出纹路,倒不像是生气,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