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不再理他,看着眼前那帮瞪着眼发愣的百姓道:“你们是不是不信我的话?怕我张延龄说话不算数?”
一名老者呆呆道:“不是不信东家,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东家说免了,那便免了?莫不是我等在做梦?”
张延龄呵呵笑道:“诸位,你们不是在做梦。从现在开始,之前欠下的租子一笔勾销,不用你们交了。我张延龄堂堂侯爵,堂堂男儿汉,自然一口吐沫一个钉,说话算数。孙管事,稍后将欠租账簿拿出来当着众人的面销毁。”
孙德才颤声道:“遵侯爷之命!”
所有人这才相信张延龄不是说笑,场上猛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许多人高兴的大声欢呼,连连行礼。那几个喜欢磕头的又趴在了地上。
“东家是大好人啊,东家好人有好报,将来必长命百岁,万事顺遂,子子孙孙永享富贵。”众百姓七嘴八舌颂扬道。
谈如青吁了口气,有些嗔怪的看着张延龄,心道:“这个人是故意的,前面说了那么一大串狠话,到头来却要免了他们的租子,这不是吓唬人么?这个人真是坏的很。他一定是故意的。”
“诸位先别高兴的太早。听我一言。”张延龄大声说道。
“莫吵,莫吵,听东家说话。”
“对对对,都别吵了,听东家说话。”
百姓们相互提醒着,迅速静了下来。
“我免了你们有些人欠的租子,你们自然高兴。但是之前足额交租的乡亲心里定然有些不乐意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公平。所以,我免了你们的租子是有条件的。你们所有欠租的人家都要有所补偿,这才公平。简单来说,你们得出力,以劳役代替交租,帮我干些活,这你们没意见吧。”张延龄道。
“说的对啊,人家交了租子的岂不是不高兴了。确实不公平。”
“出力么?咱们力气有的是,那是愿意的,只要不杀人放火就成。”
“我没意见,只要免了我的租子,我愿意干活。”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说道。那些交了租子的百姓也心里平衡了些,本来觉得不公平,却原来是有条件的。
“诸位乡亲,我这次来庄园是来解决你们的困难的。我一直搞不明白,你们每家每户都租种了我不少地,多的十亩,少的也十多亩,按理说怎么也不至于饿肚子,交不上租子,我就觉得很奇怪。所以我便来瞧瞧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你们懒惰,还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如果是你们个人的原因,那我是绝对不会仁慈的。种地也是职业的一种,种地的不好好侍弄庄稼,那便好比是当兵的怕死不敢上战场杀敌一样。干每一行都要敬业不是么?但是我来了之后经过一番了解,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原来欠收是有原因的,并非你们懒惰所致。”张延龄大声道。
众佃户纷纷叹息道:“东家,我们都是庄稼人,成天介跟庄稼打交道,靠着庄稼吃饭活人,哪敢有半点疏忽。”
“是啊,我一家子起早贪黑的干活,哪敢有半点偷懒。我家二牛才七岁,每天都跟着我们下地干活,还敢有偷懒的心?把庄稼当菩萨供着都来不及呢。”
张延龄点头道:“我明白。这两日我和赵老丈谈论了,知道了不少困难,也亲眼看到了一些你们难以解决的事情。就比如这虫害吧,你们确实没办法解决。还有洪涝干旱的问题,这些都是欠收的原因。所以,我要带着你们一桩桩的解决这些难题。眼下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虫害的问题。赵老丈应该跟你们说了,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一会天黑之后,我带你们下地去现场示范,你们之后便照着我这法子做,趁着这几天月底没月亮,天气又晴朗,几天便可解决虫害的问题。”
众百姓纷纷问道:“那该怎么做?赵铁匠说的不明不白的,我们都没听明白,什么夜里点灯诱杀?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延龄道:“莫急,现场给你们看看便是。所需的装置也简单的很。马全,拿出来给乡亲们瞧瞧。”
马全答应着将一套诱杀装置搬了出来,无非是灯笼水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