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怒不可遏的盯着男人看,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小云?”男人气汹汹的向小女孩扑去。
女孩灵活一躲,男人扑倒在地。苏田田拉起女孩,快速奔出了小巷。
街口的叫卖声慢慢清晰了,苏田田觉得安全了,停下来弯着腰喘粗气。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女孩质问道。
“我找初雨家长。”苏田田说到。
“你找初雨家长?初雨家长都死了,就我一个家属。”小女孩说到“我是他妹妹。”
“那个男人?”
“是强盗!”女孩越说越怒,眼里有闪闪的泪光。
“你是哥哥的女朋友吗?奉劝你不要和初雨恋爱,这样只会伤害你。”
“我……”
“苏田田,我知道你,哥哥的课本里都是你的照片。”女孩严肃说到。
苏田田愣住了,想不到初雨原来在注意自己。
“先不要说这些了,初雨真的没有家长吗?”苏田田着急的问到。
“如果非要说家长的话,只能是我了。”女孩说到。
苏田田慌了,小女孩才八九岁,不具备签字能力,这样的话只能找那个男人或者是初雨本人签字。
“我们先走。”苏田田带着女孩匆忙跑去了医院。
“怎么来医院了?”女孩慌张的问到。
苏田田没说什么,快速走到抢救室外,从医生口中得知,初雨暂时稳定,转到住院部了。
“但是一个星期内必须马上手术。”这是医生的郑重警告,也是死神的最后通牒。
“哥哥怎么了?”女孩哭的泪流满面。
“哥哥他……”苏田田蹲下身子,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不是白羊座吗?怎么会磨磨唧唧的,快告诉我!”女孩眼里噙满了泪,仰着小脸说到。
苏田田深呼吸,告诉了女孩真相。
“哥哥他得了重病,需要马上手术。但是需要本人或者家长签字,你太小,签不了。”
“那你呢?你可以签吗?以哥哥女朋友的名义?”女孩激动的问到。
苏田田被问愣住了,自己才十七岁,不到法定签字年纪。十七岁真的是个尴尬的年纪,不再是小孩子,却也没有成年人的资格。
在最无力的时候遇到想要保护的人,这种痛,深深的印在了今年的雨季。
“怎么办?”女孩明明已经哭了,却倔强的擦掉了脸上不断线的泪水。
二人进了重症监护室,女孩悄悄跑到初雨身边,稚嫩的小手牵起了哥哥苍白无力的大手。
初雨没有醒来,清白的脸与清白的病房一样,没有生气。现在的初雨更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那样纯净美好。
苏田田坐在了旁边,听女孩跟自己说到。
“我家是一个特别贫困的家庭,我三岁那年,爸爸去世了,四岁那年妈妈与这个男人再婚,直到两年前,妈妈也去世了……”女孩停顿了下,接着说到“妈妈去世后,男人整天喝大酒,把钱都花光了,喝完酒就打我,哥哥就护在我身上,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打的都加倍还给他!”
女孩攥紧了初雨的手。苏田田看着病床上的初雨,听着女孩说的话,每一字都如针扎进自己的心脏。
“妈妈去世后,哥哥就没有笑过,男人不去赚钱,天天喝酒,家里的生活负担都落在哥哥身上,哥哥每天放学就去打工,回到家已经深夜了,即使这样,还要看书到很晚。有一天男人打了哥哥,哥哥抱着我跑出家门,在一个桥洞下过了一夜,哥哥说,他会赚钱,赚钱给我买房子,房间里没有酒味,没有那个男人,全是洋娃娃和巧克力。”女孩说着眼睛放光。
“后来,哥哥就更忙了,有好多穿的漂亮的女人来家里找哥哥,哥哥都不见,回到房间盯着课本发愣,那天我看到哥哥盯着课本竟然笑了。哥哥睡着后,我打开课本,看到了你的照片。”女孩看向苏田田,苏田田不自然的羞红了脸。
“后来我问哥哥,你有喜欢的人会跟她告白吗?哥哥刚要回答,男人就踹开了房间的门,二话不说,将酒瓶向我们撇来。那天哥哥就再也没有笑过,当我再问起的时候,哥哥郑重的告诉我说:不会。我知道哥哥的意思,他想保护喜欢的人吧。”女孩说完,揉着初雨骨节分明,青筋明显的手背。将脸埋在初雨身边。
“我去下洗手间。”苏田田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走出门外。
长长的走廊尽头,苏田田蹲在地上,将下唇咬在嘴里,埋头哭到汹涌,昨晚在初雨身边展现的那份清高与骄傲,此时已是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