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猜到了朱标会替大臣开脱,冷笑了一声:
“那钱又是从哪来的呢,造那么一座宅子,光是那根汉白玉柱子运来就至少是三万两!
咱原心想这群大臣就算再贪,也有个度,今日得知一事,真是让咱大开眼界啊!”
朱标在朱元璋身边确实也有亲信,可今天朱元璋出门只带了马报国和几个贴身侍卫,具体去做了什么朱标也没消息。
朱元璋从袖子里掏出了江廷玉给他的五千八百两宝钞:
“你猜猜看,这五千八百两宝钞是咱从哪得来的。”
朱标取过宝钞看了眼,在鼻子闻了闻,有些犹豫道:
“怎么一股煤味,莫非是业煤司的?”
朱元璋一巴掌拍在地:
“一个小小的业煤司直郎,从六品的屁官,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五千多两白银用作贿赂,五千多两啊!”
朱标脑海快速进行搜查,业煤司直郎刘子业的朝中关系。
刘子业是郭桓的妹夫。
得到这个确切信息,朱标正色道:
“爹,刘子业是郭桓的妹夫,郭桓虽不是淮西一派的人,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刘子业应该用不着主动找人去行贿吧。”
想到这,朱元璋嘿嘿笑了笑:
“是那个江廷玉干的好事,咱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能让那狗贪官舍得花这么多钱。
江廷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的情报明明白白写的是六千八百两,他却只报了五千八百两,剩下一千两不知所踪,咱是翻天覆地找也没能找到,不过锦衣卫的情报是不会错的。”
朱标微微张口,朱元璋接着道:
“咱原来是真的想杀了他,天下贪官蛇鼠一窝,不应该留私情。
可咱念着他主动报了五千八百两,心思不算太坏,一个户部给事中,住得和猪圈一样,那个宅子小得连腿脚都伸不开,就算他真的贪了一千两,咱就当是养廉钱给他罢,便也不去怪他了。
而且还有个小丫头,说来你可能不信,小丫头和你娘一样是宿州人,烧的菜口味和你娘烧得简直一个灶台里出来的一样,下次让她给你烧一点尝尝。”
听到这,朱标松了口气。
朱元璋很少和今天一样说这么多的话,能说这么多话,就意味着他心情很好,也就不会再去杀江廷玉了。
朱标行了礼,道:
“陛下宽容仁厚,乃是天下万民之福。
不过刘子业能这么有钱,这其中估计少不了郭桓的身影。
郭桓牵扯的实在是太多了,容儿臣回去好好想一想,出个对策,如何?”
这件事只能由朱元璋朱标父子亲自来做。
不能由任何大臣涉入。
朱元璋点了点头,目光冰冷:
“北平来信,这几日元人反扑之势越发猛烈。
你徐达叔...来信说,他身子怕是等不到明年三月,大师不可一日无将,明年我们定要率大军直奔北元,统帅之事你去办。”
朱标想到徐达往日对他的恩情,胃底一阵甜意涌,直奔咽喉,强忍下才没有吐出来。
“儿臣派几个太医院的人去北平,讨元之事还是徐达叔最佳。”
朱元璋点了点头:
“另外还剩三个月的时间,需要筹集军需费用不计千万,爹老了,有些事你现在就着手开始做,小事就不比再向我汇报。
大军不可一日不粮草,几十万张嘴,三天就能吃掉一座县城,要的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国库是没钱的,想办法去筹。
老百姓再苦一苦,咱把事情都做完了,等你继位,你去做那个明君。
可老百姓的钱终究还是有限的,往便是当地地主豪绅,在往就是百官王公贵族,这只能一步一步地来,你到时候需要多多思索。”
朱标领了命,刚想回宫,又被朱元璋叫住。
“你娘死的太早了,今天你代咱在这灵堂里好好陪陪她。”
朱标才注意到,朱元璋的背影慢慢变得佝偻起来。
他看了眼灵牌,想到徐达,又想到年老的父皇,还有长眠于地下的母亲,眼泪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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