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哭丧着一张脸,两条腿都软了,差点一屁股坐下。
‘我就该回去的,磨鸡精当骡子,好歹比瞧见死人强。’
陆宇此时没心思管张麻子,而是抬头看着房梁上的尸首,皱起了眉头。
土地庙因为供奉着神像,虽然破旧也不算宽大,却非常高,寻常人想要触碰到房梁至少要架个梯子才成。
眼前这尸首没有半点晃动的痕迹,稳稳的悬挂在那,明显是已经被人挂上去许久。
既是如此,这尸首却没有发出半点腐烂恶臭的味道,地面上的血渍也只有一小滩。
“有点奇怪,难不成凶犯刚刚行凶,还没离开土地庙?”陆宇皱眉打量四周,脸色沉凝。
他之所以来这土地庙,正是有人状告土地庙三年前有人以相同的死法被人吊死在这房梁之上。
那件事县衙门也是一头雾水,查到最后没有半点头绪,只能暂时搁置,成了一桩悬案。
被吊死那人叫李长平,告状的人名为李长佑这二人乃是兄弟,是以,李长佑对哥哥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这才咬着不松口,每年都去井浩然那里告状。
张麻子颤声道:“啊?陆先生,眼下,咱们怎么办?”
他头顶上挂着个尸首,鲜血顺着张麻子的鼻尖滴落在地上,这家伙愣是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再想到陆宇方才说过,凶犯可能还没走远……
张麻子抖得更厉害了。
“你先去县衙门叫我娘子带一队衙役过来,这里我守着。”陆宇眯着眼睛看向四周,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张麻子瞪大了眼睛,惶恐道:“陆先生,使不得啊,若是那贼人……若是那好汉真个在这,您怎么办?”
两个人好歹还有个照应,哪怕凶犯再凶恶,也要忌惮三分。
若是只剩下陆宇一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张麻子回家也没法跟陆玉凤她们交代。
“叫你去你就去,你我身上都没功夫,一起留下也是平白搭上性命,连个去报信的人都没了。”陆宇踹了他一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
“这里距离县衙门一来一去不过半柱香时间,若是有人去报信,那贼人或许还不敢轻举妄动,懂吗?”
张麻子眼前一亮,急忙道:“是,陆大人您可一定要小心呐!”
撂下这话,张麻子连脸上的血渍都来不及擦掉,便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土地庙。
等他走后,陆宇也没闲着,反倒是围着这土地庙转了起来。
不是陆宇不怕死,而是他根本不怕那凶犯此时狗急跳墙。
若是凶犯真的还在土地庙里,方才那番话他也必定听见了,哪怕是为了活命,对方也决计不可能要了陆宇的性命,最多将他扣下当成肉票。
可惜陆宇在土地庙里逛了半天,除了那尊斑驳的神像之外,什么都没找到。
陆宇走到落满灰尘的案桌前忽然停下脚步,嘀咕道。
“这里为何会有小孩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