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信县衙,
浩然正气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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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奎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他只记得自己刚刚还在城外喝着小酒唱着歌,然后招了两个民兵聊着天,便回家禀告一番,最后被主家痛骂一顿,还知道了自家小舅子被贼人剁成了肉泥,迷迷糊糊间便到了这里。
但显然,那两个年轻人比他要淡定,尤其其中有一个人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翘起来二郎腿,嘴里含糊其辞说着什么设计不合理,办公不舒服什么屁话,真是太不懂规矩。
差不多一个时辰了,茶壶里的茶水也已经喝完,李乘舟等的有些无聊,此时正准备拉着马汉儿往外头瞧瞧看能不能找人添些开水,但看着斜着眼睛不说话的周成奎还有一旁站得笔直的马汉儿,还是放下这个打算。
不多时,随着一阵嘀嗒嘀嗒的急迫脚步声,周成奎便见到张自若前头跟着一个中年县官,正是徐怀盛。
中年县尊徐怀盛步履坚定,只见他满脸焦急的带着师爷大步走开,穿着青色七品官服,甚是威严。
而在他的身后又是两人,一人膀大腰圆面肥喘气,一人老而弥坚,没发童颜。
联想到与张自若寻常所谈,想必便是县尉陈正军还有的主簿周虎田。
徐怀盛龙行虎步,待他环顾四周,便开口问道:“是谁言流贼西行?可有凭证?”
回县尊老爷话,自是小民。初次见古代县官三巨头,李乘舟还是有些发虚的,当然不是因为那虚无缥缈的官威,而是他晓得,眼前之人有将他拿捏并生死予夺的本事。想到此处,于是他又老老实实的将先前的话语又言语的一遍,然后静静的等徐怀盛三人自个思量间兴许是刚刚喝得茶水起了作用,顿时有些尿急。
………
徐怀盛面色红润,一副电视剧里正气凛然的海瑞模样,此时闻言看了看身后两人在说道:
“如此说来,崇信城下的难民这几日无端增多,倒是有迹可循了。”
“此事全乃小民推测,还请大人明鉴……”
“你很好,有些见识。此事不管真假,也值当本县当记你一功。周老觉得如何?”
周虎田面皮一抽道:“大人所言甚是。”
李乘舟闻言,慷慨道:“小民多谢大人,但小民乃大明崇信本地人,心中所想只为保家卫国,不然也不会听闻县衙组织民团便与我这兄弟同来。”
“妙也,赤子之心,何其壮哉!”徐怀盛满口称赞,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了,周成奎,如今民团征召得怎么样了?”
“哎呀!回县老爷话……!已经三十,三十二人了,待过几日……”
“嘭!”
徐怀盛闻言勃然大怒,嘴角的胡子翘得老高,又见周成奎耸拉着脑袋,一时间仿佛气极?本来作为已经三个月没有成果的民团,徐怀盛实在没有突然发火的缘由,但今日似乎不同往日,只见他一巴掌拍在茶案上,震的讲究的青花瓷杯跳的老高。“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天天三十,若是几日后流贼真个杀到,看你等拿着这三十人如何保证县中百姓?”
周虎田在旁边风轻云淡,只是眼含深意的看了看坦然自若的李乘舟,便也指着周成奎骂道:“县尊与我委你重任,你却偷奸耍滑了不成?”
周成奎本来有些懵逼,但当周虎田一骂心中居然便有了主心骨,随即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大人,是小人无用,小人甘愿受罚。但小人有话说!!”
“哦,莫不是有什么难处?”周虎田随口问道;
周虎田此话一出,周成奎心中便知道怎么做了,只见其深呼一口气道:“回两位大人,如今世道艰难,县中与我钱粮本就不够,然城外流民多为拖家带口,是以得一民兵便需养其全家,如何负担得起?而若招寻独自好汉,卑职…”
“此处谁听不得言?直说便是。”周成奎突然卡壳,周虎田高声说道;
“是是!”
周成奎闻言忙做恍然状,接着说道:“但卑职胆小,却生怕招到了贼人细作,到时候反倒是误了大人们的大事,那又如何承担得住?”
“此事倒也有些道理。唔,也只是周某一些意见,不知徐大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