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各位都投去探究的眼神,这是什么人居然会被祈总特别邀请。
但这个圈子最忌讳话多,纵使心底存疑,也只是多了份顾忌,表面如常。
孟凌雪坐下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祈宴却跟个陌生人似的,礼貌又疏离着,和他人谈论着生意上的事。
孟凌雪是个坐不住的人,更准确地说,她忍受不了祈宴的忽视。
把她叫过来又把她当空气是怎么回事?
旗袍女郎站在一旁,正欲斟酒,孟凌雪抬眸看了她一眼,明艳动人的脸蛋连同性见了也禁不住动容,再回过神,酒瓶已经离了手。
“我敬刘总一杯。”孟凌雪笑了下,纤弱无骨的手指握着高脚杯。
红唇卷发,风情妩媚,连带那双勾人的狐狸眼,谁见了不叹一句惊艳。
“这……”刘总求生欲极强地瞥了眼她旁边的男人。
和刚才的温文尔雅不同,祈宴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阴沉似水。
在座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祁总没发话,谁敢喝啊。
孟凌雪看出他的迟疑,慢条斯理地重新斟了杯酒,“那我敬郭委。”她正要起身,手腕被人扣住,她太瘦了,两根手指就能轻易握住。
顺着那双漂亮的手往上,对上男人沉冷的眼眸,有些好笑:“祈总,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陪酒的吗?”
涂着蔻丹的艳色指尖轻蹭了下他的手背,很暧昧的暗示。
“那你倒是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喝?”清冷泠的语调。
腕上承受的力道蓦地加深,她眉尖蹙了下,依旧不改那副调笑的模样,“既然没人喝,那我自己喝了吧。”
她干脆利落地仰脖,把两杯红酒一饮而尽。
冰凉的烈酒划过喉头,片刻地压制住心口那股烦躁,还不够...孟凌雪握着酒瓶仰脖直接灌。
祈宴站起身,夺过她手中的酒瓶,怒道:“你发什么疯 ?”
众人都被这架势搞懵了,印象中祈总素来清隽自持,这是他第一次当众失态。
对这个女人的来历愈发好奇。
这酒度数高,再加上喝得急,孟凌雪被呛住了,不停地咳嗽,甚至呛出了眼泪。
祈宴不由分说,拽着她就往外面走。
她脚上踩着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一路跌跌撞撞,“祈宴咳咳...你有咳咳病吧...放开我!”
一路收获不少目光,他拽着她走出包厢,近乎粗暴地把她摁在墙上,推拉中柔软蓬松的水貂绒外套散开,往下滑落,堪堪露出雪腻的肩头,纤细的脖颈仿佛一掐就能碎。
“清醒了吗?”他捏着她下巴,咬字沉冷。
三楼走廊的窗口大打开,沁凉凛冽的江风吹进来,孟凌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笑了下,也不反抗,眉梢带着游戏人生的随意,“祈宴,你装什么啊?”
孟凌雪歪头,凑到他耳畔,轻声:“你设这个局,不就是想睡我吗?”
男人脊背僵了瞬,舌尖顶着下后槽牙,牢牢掐着她的腰,重新把她抵在墙上,咬着她耳朵切齿:“孟凌雪,适可而止。”
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
禁锢在怀里的女人好像安分下来,风吹打着窗户,氤氲的灯笼在晃动,丝竹管弦声靡靡入耳,耳边的抽泣声格外细微,却牵动着他的心脏。
啪嗒,有什么滴落在肩上,把黑色衬衫那处洇染得更深。
祈宴松手,拉开了些距离。
女人视线黏着对面的某处,红唇紧抿着,眼底覆上一层阴翳,巴掌大的脸上那道晶莹格外明显。
“阿雪……”尾音明显颤了,祈宴抬手,被她避开了。
孟凌雪转身,背对着他。
祈宴有些手足无措,印象中她很少哭,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过去,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对面二楼的包厢,里面走出来三个人,看起来像一家三口。
姓傅的那家。
孟凌雪手指胡乱擦了下脸,她想她此刻肯定很狼狈,可她就是忍不住。
当她被全网黑,像过街老鼠,落荒而逃人人喊打,还要弯腰陪纠缠不清的前任喝酒卖笑时,却撞见自己的生母揽着别人的女儿嘘寒问暖。
她偏偏还当着祈宴的面儿,特别没骨气地哭了???
孟凌雪觉得自己被雪藏那天,都没这么惨。
蓦地,腰间被人揽着,孟凌雪陡然失去平衡,低呼一声,下意识拽住男人的衣领。
——祈宴把她打横抱起,迈着步子往一边的电梯走。
梁特助负责按楼层。祈宴离开包厢后,特助就拿上他的外套和孟凌雪的包,在走廊拐角候着。
孟凌雪穿得少,外套里面只有一件红色吊带短裙,大腿长直细白,而此刻那件西服外套正严严实实裹在上面。
“祈宴,你带我去哪儿?”
“你放我下来!”
男人没说话,下颌线条流畅冷冽,精雕细琢没有一丝瑕疵,态度不容置疑。
很快到达一楼大厅,孟凌雪瞥到那一幕,好像哪里又被刺痛了下,她偏过头,埋进男人怀里。
傅家在松竹馆有部分注资,出现在这里也并不奇怪......傅明城刚把电话挂断,唐沁满脸忧切:“瑾瑜那边还好吧。”
“有点棘手,不过那小子退役后就被丢进公司做生意,这几年没白混,难不倒他。”
走出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