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人屠”彭连虎的大名,只要是武林中人,均曾有所耳闻。
均知他下手无情,残忍乖戾,心思诡谲,实在是个魔头般的狠角色。
他武功既高,手下又多,又与黄河霸主“黄河帮”结盟,一起做没本事买卖,纵使连杀百人,也是毫不心软。与他稍有嫌隙之人,更是闻风胆落,逃之不迭。
以他武功之高、威名之大、势力之强,竟对“辣手书生”这个名号,如此忌惮。
将心比心,谁人不惊?
再者,此时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没有五百,也有三百,自然不乏在江湖上经常走动之人,想起关于“辣手书生”之传闻,还能保持平常心的,真没几个!
霎时间人同此心,心同此想,整个大广场上,都静了下来。
而今这位大名鼎鼎的“千手人屠”,则是面如土色,心下不断给自己打气:“千万别慌、别怕,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他孤身一人,还带着几个累赘,手段再狠,我们人多势众,又有何惧?”
灵智上人见了他如此作态,都不由生出了几分毛骨悚然之感,立时双目一张,眸子里精光闪闪,可见顾朝辞年纪轻轻,也就长得俊郎不凡而已,再说他虽然内力尚可,武功却很是一般,又能厉害到哪去?
顿时双手合十,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彭连虎,暗骂道:“狗屁的千手人屠,所谓诺大名声,莫不都是吹出来的?
哼,这中原武林,果真都是浪得虚名之辈!
老衲与尔等并肩,真是奇耻大辱!
且等老衲最后出手,一掌定乾坤,扬我手印宗威名!”
也不怪灵智上人有此念头了,就连顾朝辞看到彭连虎这等表现,都是微微一怔,内心产生了极度怀疑,寻思着:“这辣手书生之名,难道在江湖上,这么牛逼?
连彭连虎这种悍匪,都怕的要死?”
想着眉头紧蹙,伸手挠起了下巴,思忖不停:“这到底是不是,我闯出来的名头?
莫非是那冒牌货,做了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
还是这所谓千手人屠,也是一个怂包软蛋,自己高看他了?”
这倒不是彭连虎怂,盖因河北中都路,燕山地界,曾有一龙虎门,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最喜强掳女子,以供淫辱玩乐。
单论恶名,比之彭连虎手创的“千手寨”,还要强上三分,可他们势力强大,又有金人做靠山,自非一般人所能招惹的起。
可在一年前,门内二百四十五口,从上到下,无分老幼,尽数被杀。
尤其门主陈继智与副门主刘伟涛,及手下几位堂主,身上一丝不挂,被人用长枪钉在龙虎门的门口,就好似大白猪一般。
更为可怖的是,几人下体还被割了下来,用飞镖给钉在了嘴里。
在龙虎门的墙壁上,还留着两行,斗大的血红大字。
“掳掠女子者,如屠猪狗也!
顾朝辞!”
这一幕见者之人,无不心惊肉跳。
起先查探死者死因,都是被人用兵刃、掌力一击毙命,典型的杀人不用第二招。
而且也不难看出,这是出自一人之手,都在想,这下手之人,武功可高的很啊!
可有位精通医道的人,总觉不对,又从死者血液中发现,这些人多数,都是中了蒙汗药之类的药物,应该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给弄死的。
这种手段,就有些让人有些发麻了!
彭连虎开山立柜,大本营“千手寨”就在河北,闻听此事后,感觉这“辣手书生”比当年的“黑风双煞”都要可怕的多。
毕竟人家“铜尸铁尸”夫妻两,手段再是狠毒,也是凭武功来硬的,可这“辣手书生”那是什么玩意儿?
江湖仇杀,还他妈玩起下药这种,下三烂的勾当来,简直突破了江湖恶汉之底线!
彭连虎在那时,便得出一个结论。
这顾朝辞武功之高、手段之狠辣,比之自己,非但有过之而无不及,还他妈的压根不讲武德。
对于这种人物,谁心里不慌?
正因如此,在那段时间里,彭连虎几乎没睡过好觉,生怕不知不觉中,被人潜入山寨,下药抹了脖子。
直到后来,听闻顾朝辞,又在山东做了大案,方才松了口气。
想着或许是自己山寨,虽然杀人如麻,但没有掳掠女子,以供淫辱的不耻行径,才没被这杀神,找上门来吧!
不过以前多是江湖传闻,没有见过顾朝辞手段。
可今日亲眼所见,身为成名高手,却和小王爷,这样一个无名之辈,打得有来有往,先将小王爷的底,统统扒个底掉,背上背叛师门之罪,再将他轻易拿住。
不正说明此人,不讲武德到了极点?
彭连虎对这种人,是真的有些慌了。
他宁愿面对,那些名门正派的正人君子,都不愿和“辣手书生”这种没有底线、不讲武德之人,打交道。
梁子翁虽然地处关外,但他阅历见识,都远非灵智上人,那种坐井观天之人所能及,“辣手书生”之名,倒也有过耳闻,只是对顾朝辞这三个字,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而今自然,很是正确的对号入座了。
又见了彭连虎那副神情,不由抚须寻思:“这辣手书生,看来比本仙预想的,还要麻烦啊!”
当即拱了拱手,一脸笑意道:“原是顾大侠当面,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
顾朝辞呵呵一笑道:“辣手之名是你们说的,如今又是大侠,真是什么话,都让你们给说了!”
梁子翁也是哈哈一笑道:“称呼什么的,那不重要,毕竟都是别人胡乱叫的。
就像我梁子翁,自称参仙,可人家偏叫我老怪一样,这由不了自己!”
顾朝辞已然深有体会了,他非常不喜欢“辣手书生”,这个没逼格的外号,可又能怎么办?
人都是这样喊,而今一报名号,都能对这些成名人物加以震慑。
好似比“全真七子”这种人物的牌子,还要亮多了,心下反倒有了,几分自得之意。
故而这种事,也没必要再去辩解了。
只见他一脸冷峻之色,扬声道:“原来你是参仙老怪啊!
你也是一派宗师,常闻你一向在关外,作威作福。
怎么?长白山那么大地界,都盛不下你了。”
说到这,见梁子翁仍是一脸淡然,又很是玩味道:“呵呵,你就不怕埋在中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