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脸皮厚一点儿,装作无事发生。
还要跟平时一样,坚守原则。
于是芫小阮没去理会罗颐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而是抬头问道:“去哪儿?”
罗颐也没理会儿芫小阮暗戳戳地拒绝,直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拉他起身道:“去找小骆。”
终于没再叫“那个小孩儿”了,进步不少。
而且对于罗颐天生自带的强者的气势,芫小阮总是下意识顺从。
要不然能怎么样?还能当着现场那几个变成呆头鹅的家伙的面,跟罗颐撕打起来,绝不让他碰到自己?
那样也太难看了,今天小骆是主角,他可不能砸场子。
芫小阮只好由着罗颐牵着,起身往外走去。
倒是也还没忘了跟刚刚几个聊友打招呼。
“杜哥回头见,诸位回头见!”
罗颐见状也淡漠地对几人说:“快要开席了,都去里面坐吧!”
几人忙不迭地答应:“好的罗董!”
“这就去这就去。”
罗颐不再多说,拉着芫小阮往内宅走去。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除了隔了一段距离跟在他们身后的二钱师傅之外,附近再没有别人的时候,芫小阮拿手指掐了罗颐的手背以示挣脱不掉的抗议,然后说道:“你得加钱。”
罗颐脚步不停,转头看他一眼,像是故意似地问:“什么?”
芫小阮晃了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回答:“这是另外的价钱,合同里没有的。”
罗颐只是看他,目光中似有隐隐的笑意,很温柔地回了一句:“好。”
芫小阮:“……”
笑屁笑啊,谁和他笑了,自己是很认真的。
难道他在笑自己轻易可以用金钱收买?
别做千秋大梦了。
“不能再有比这个更过分的肢体接触,多少钱都不行。”
他忙又加了一条。
罗颐看了下前面的路,然后又转头来看他,又又柔声说了句:“好。”
芫小阮:“……”
这人是有毛病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而且,他今天看起来格外得高兴,是因为小骆要被整个家族正式承认的原因吗?
芫小阮看不懂,也懒得看,只是执行着一个替身应尽的职责,由着罗颐牵着他进了内院。
内院的一间房子里,小骆被打扮成富贵小少爷的模样,被一大群女眷和比他大的孩子们围在高高的凳子上,努力维持着镇定和从容。
房间另一边的一个老式实木书桌旁,依次坐着罗老爷子和他的几个儿子,还有一个身穿道袍的阴阳先生。
这一大家子除了那天去罗颐别墅的罗老爷子和罗家老大和老三,其余的人芫小阮一个都没有见过。
这时候见他和罗颐手牵手进来,个个瞪大了眼珠子。
最先反应的还是小骆。
“爸爸!”
他开心地叫着,严肃正经的小脸上瞬间有了孩童特有的天真烂漫。
只是这次可能受了什么管束,他没有立刻从高凳上溜下来跑到芫小阮身边求抱抱。
只用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芫小阮,期待而又欣喜。
“好好坐着!”
罗颐冷冰冰地吩咐道,语气全是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小骆立刻收敛了笑意,重新恢复了一脸严肃正经,只是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朝着芫小阮瞥。
芫小阮:“……”
可怜的娃。
但今天确实是小骆入罗家族谱的重要日子,虽然他不传统,但也会尊重别人家的传统。
对小骆的求救也只能爱莫能助,能做的顶多就是冲他眨眨眼,示意他再坚持那么一会会。
但罗颐叫他来这里干什么?
有他什么事儿吗?
好像是有的,罗颐拉着芫小阮来到那个阴阳先生和罗老爷子跟前,伸手拿了桌子上的一张宣纸,纸上写了几个字,其中一个疆域的“疆”字被用红笔勾了一个圈。
他拿着那张纸问芫小阮:“这是要给小骆取得大名,选了这个疆字,你觉得怎么样?”
刚刚其实罗老爷子已经把这个字给定下来了,但罗颐却说要等一等。
然后他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牵着芫小阮。
罗老爷子顿时就黑了一张脸,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不敢出声。
就只有罗颐的亲爹罗三爷皱眉训斥道:“我们罗家的孩子取什么名字还用得着问这么一个外人?罗颐,你不要太胡闹。”
罗颐压根儿像是没听见有这么一个人在说话,只是问罗老爷子道:“爷爷,我自己的儿子能不能做主?”
罗老爷子脸色虽然很难看,但并没有直接否定,而是把话头转向了芫小阮。
“那我们就一起听听,这个年轻人能有什么高见。”
芫小阮在成为众人的焦点后,又成了焦点中的猴子,全屋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芫小阮完全不明白罗颐这是搞哪一出。
结合他刚刚听到的八卦,难道……
因为不可抗的天命,罗颐注定不能和纪顷染在一起,所以他现在才故意带着自己这个替身来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来表达内心的痛苦和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