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肤色是略深的小麦色但很黯淡,完全失去了健康的光泽,精气神看起来和程泊志最初醒来时差不多,周身笼罩着羸弱感。为了配合眼下所要做的事,他似乎试图想做出一种让人生畏的凶相来,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平时就是良善之人,还是因为现在体弱到面部表情管理系统失控,那张努力调整表情的正气国字脸看起来反而有些滑稽。
程泊志把铁驽拿在手上,下了车,对准了那少年,以一种更冷静的语气命令道:“实话实说。”非常时候,所有的软语温言都是白费功夫,武力镇压最有效率。
“哐当”一声,那少年手上的猎刀瞬间就脱手了,他赶紧弯腰伸手去捡,低头之下竟然一阵晕眩,他踉跄了两步才稳住了身体,却“扑”一下对着程泊志跪了下来。幸好现在天凉他穿上了秋裤,膝盖上虽然有些痛但没有大碍,不过,现在这副跪求样子可不是他的初衷。有些懊恼地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但没成功,少年索性往后坐倒把膝盖给解放了,伸手摸猎刀……
程泊志手指一勾,一枚短箭直直地射进了猎刀旁边的地上,只剩下个两三公分的箭尾在微颤,他没有多少耐心:“说吧!我赶时间。”如果不是仅有的一丝同情心作祟,他早就走人了。
少年“哇”一声哭了起来。
“我只是、只是想要一点食物……”少年用黑乎乎的手背擦眼睛,越擦眼泪越多,“我爸饿晕了,我真的没其他办法了……”
少年名叫崔永安,程泊志让他走在前面带路,自己开车在后面跟着,进入了一个村子,走到半途,就发现了倒在路边用几件破衣服盖起来的崔永安的父亲崔清德。
崔清德完全是因为长时间没进食导致过于虚弱才倒下的,程泊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用压缩饼干泡水,让崔永安给他喂下去。幸好崔清德的生命体征算强,虽然昏迷了但进食的本能尚在,喂了几口水进嘴里,他迷迷糊糊也开始能下意识地吞咽着饼干糊了。
在等待崔清德清醒的时间里,崔永安一边吃着剩下的水泡压缩饼干糊,一边坦白了两个人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