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心里怀恨,不等余氏发话,已经动手掐起孩子来,凤娇娇有样学样,也跟着动手。
两个小的身上根本没点肉,阮氏、凤娇娇就逮着那层皮使劲地掐,那薄薄的皮肤被掐起来比掐肉更疼,那疼还是钻心入骨的,凤君宝和凤君仪霎时哭得撕心裂肺。
木棉见几人如此,心想,这下,顾月娘应该能下定决心分家了。
她演惯了戏的,当下就装出为了弟妹不敢还手、又气愤难当的样子,任余氏又掐又打也不敢还手。
见木棉哇哇叫着,凤家人都露出了狰狞扭曲的笑来。
木棉可以说是顾月娘最不能碰的软肋,再加上龙凤胎被虐,三个孩子都在受着非人的欺辱,为人母的她彻底崩不住了,双眸充血,目眦欲裂,顾月娘猛地冲上去抓住余氏的头发一个猛子把余氏扯到了地上。
然后她骑到余氏身上,又是撕扯又是狠掐,后来还用起拳头来,一阵猛打。
那疯魔劲余氏哪里见过?
余氏想挣脱却根本挣脱不了。
只嗷嗷叫着:“哎呦,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儿啊,娘要被打死了,快来救我啊——顾月娘她也被恶鬼上身了——”
顾月娘却红了眼失了理智,像是要把这些年挨的打全给还回来,根本不见停手:“我打死你个老虔婆,我嫁进你们凤家受了多少罪?我的儿女又受了多少罪?死老太婆,你去死你去死!”
顾月娘虽然瘦骨嶙峋,但这些年做惯了体力活,力气还是大的,她不停地挥着拳头,打得余氏的求饶声都弱了下去。
疯魔了、疯魔了.......顾月娘被木棉的疯病传染了!
全场的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看向木棉。
木棉见‘添火’成功,心下满意,她微微勾起唇角。
在场的人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吓出一身冷汗来。
凤大林抖着手朝徐氏大喝:“愣、愣、愣着做啥,还不去把顾月娘拉开。”
徐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顾月娘才从余氏身上拉下来。
余氏被救,凤家人又觉得自己行了,一个个动手的动手,叫嚣的叫嚣,徐氏要去厮打顾月娘,凤大川冲上去就要给木棉大耳刮子。
可这时,木棉却顺手拿起了门槛边放着的镰刀,还对着院中的一口大缸一砍。
“哗——”大缸碎裂,并且成功吸引了凤家人的注意力。
那镰刀是用来割稻的,近日正要秋收镰刀磨得光亮,只要轻轻一割就能收割一大茬。
凤家人中属最近的凤大川最慌,他瞧着木棉比划着动作朝着自己的方向随意一挥,银光闪过,凤大川只觉自己的脖子一凉。
他吓得立马缩回了脚,抖着唇大喊:“木棉,你这、这、这这是要干嘛?难不成、难不成你、你、你要杀人!杀人可是犯法的!”
凤大川磕磕绊绊说不出完整话,可正是尖厉的喊叫声成功把所有人吓得寒毛倒竖。
木棉要杀人?
再看木棉,好家伙,那丫头一双眼睛就跟毒蛇似的在他们身上穿梭着,仿佛哪个不开眼的撞上去,她就要一口咬上对方的脖子。
这下好,一家子挨过揍的不愿上,没挨过的没胆上,硬茬子猛地都软了,他们缩在一起抱成了堆,活像被老鹰盯食的小鹌鹑。
木棉面上冷酷如斯,心里却觉好笑,当她拿出天下第一杀手的架势时,自己都要害怕,何况这帮欺软怕硬的软蛋。
见目的达到,她收敛了周身的气势,让顾月娘拿了桌子上的菜,自己则拿了装着粥的铁罐和镰刀,带头往屋里走。
不想才转身,便撞进了一双黑沉如深渊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