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博望坡,李裕亲自带队发动了雷霆一击,把这些人的心气都打了出来。
我们是谁呀?是武曲星君的兵,还能怕你们这些鸟人?!
他和方良一阵嘀咕,然后全营该吃吃该喝喝,还喝酒划拳,声震四野。
城关上的典事和镇兵见不远处的南阳牙军懒散如此,也渐渐放下了警惕,有说有笑起来。
到了中午,骄阳似火,城下的牙军都去睡午觉了,关城上的镇兵甲胄可就穿戴不住了。
这怎么穿呀?大太阳地,太热了,早就汗流浃背了。
脱了吧。
张怀也放松了警惕,让大伙轮班值守,没任务的都回营休息吧。
留下守城的都暗骂倒霉,靠在墙垛上休息,有的干脆躲到了阴凉地里,谁还去看关城下面的事啊。
不过一整天,下面南阳的牙军也没什么反应。
到了晚上,张怀给张氏父子上了酒菜,好言安慰,说附近有山匪出没,恐怕要三天以后才能出去,先在关城内歇息。
张浚知道,他们是被软禁了,没办法只能在这儿呆着了。
城下南阳牙军营内,热火朝天,酒肉的香味都飘到了城头。
当夜,关城上燃起了几支火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笼,有值哨的镇兵在影影绰绰的晃动。
值哨的人咽着口水骂道:“妈的,这些南阳军待遇真好,有酒有肉的,哪像咱们啊,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嘿嘿,你可说错了,咱这儿就是鸟屎多!”
“嘿嘿,妈的,也是!”
黑暗中,几十双眼睛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们,这些人还浑然不知。
城内打更的梆子声已经响过了几回,已是午夜时分。
“啊~哈~~老王,你看着点,我睡会儿。”
“睡吧,别让典事发现。”
“发现不了,他们早搂着娘们睡觉了。”
丑时已过,寅时一临。
关城上下鼾声一片。
此时正是后半夜三四点钟,睡意正浓的时候。
“行了,都醒醒,行动了。”
在鲁阳关侧面的山坡上,一群轻衣简从,手握短刃的人,从睡意中惊醒。
他们一身黑衣,脸系黑巾,身无甲胄,静悄悄的起身而立。
领头人手持弓箭,带着大伙摸了过去。
他借着清晨微弱的光晕,弯弓搭箭对着墙垛后酣睡的人一箭射去。
噗~
呃~~
这箭深入咽喉,让这人在睡梦中下了地狱。
此人正是方兴。
他一连十几箭,把附近潜伏的暗哨干掉。
一挥手,众人就翻进了城垛。
进去之后,方兴带人直奔城下的关门,而其他十几人则在城头挨个摸过去,摸到一个就抹脖子。
关门处,有一伙镇兵值守,只是他们一个个的睡得很死,没人真的在值班。
方兴把离关门最近的几个镇兵射杀,其他人则由跟来的牙军执行。
到底是新兵,下手没个准头,其中一人竟然一刀砍在镇兵的胳膊上,那镇兵一声惨嚎,把方兴吓了一跳。
坏了,暴露了!
“快,打开关门。”
这关门是由绞盘提起的,并不是左右两扇的木门,而是上下的铁闸门。
牙军七手八脚的开始转动绞盘,铁关门嘎吱嘎吱的缓缓升起。
那个倒霉镇兵虽然被砍死了,可也惊动了关内的守军。
城内一阵人喊马嘶,鸡飞狗跳,一群群衣冠不整的镇兵从营房里跑出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城头的南阳牙军对着城外晃动火把,这是信号,意思是得手了。然后就赶紧往城下跑,他们要阻挡援军。
很快,守关镇兵搞清楚被人夺关了。
他们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夺回来,而是想着逃跑。
谁知道来了多少人啊?!
他们就这五百人,能守得住就怪了。
张怀被外面的惊慌呼号惊醒,根本就来不及穿衣服,他身边的亲兵就跑进来,拉着他就跑。
关门已经打开了一半,方良带着剩下的南阳牙军,从升起的关门底下爬了进去,他急着支援大哥。
结果进来一看,对面的关门早被对方打开了,那些镇兵正慌乱的往外逃跑。
“追!”
这边南阳牙军全副武装的在后面追,守关镇兵胡乱的瞎跑。
张怀在亲兵的护卫下,第一时间就跑了。
方良带人追了一阵,俘虏了二百多个镇兵,其他的不是被杀就是逃了。这一散羊,上哪找去?而且天还将亮未亮,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能抓二百就不错了。
他在外面散下斥候,就带着俘虏回来了。
关内,方兴早就找到了张浚父子。
他们倒是没被虐待,只是失去了自由。
天色一亮,方兴就带着缴获的大量武器甲胄和四百牙军,护着张浚父子回了南阳,方良则带着百人和二百俘虏守着关城。
方兴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个关城,所以先让方良守着再说。
好在除了关令跑了,其他的官员还在,方兴让他们继续值守,一切暂时由方良说了算。
这会儿,方兴才知道,张怀手里有个禁止出关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