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以前在别的学校一直在年级名列前茅,”等贝程橙坐定了,阿长开始美言贝程橙,“她……”
“我去!”臧晓宇还从未有过近距离接触大学霸的经验,不由得惊呼,害得大家都朝他看去,“什么神级人物啊?”
“你是不是哪个大学霸都喜欢啊?”言道明默默联想到刚上高一的臧晓宇,“以为哪个大学霸都是金妍尔吗。”
“臧臧一副没见过学霸的样子真可爱,”郭冰舞这么想着,却无奈地叹口气,“她应该就是个微型学霸,在咱校火箭班只会是吊车尾的那种,不然也不会来咱们班了。”
“她原来是哪儿的?”余正夏开始思考,“最次也该跟咱学校差不多,不然老师不会大力宣传的。听她说话不像是这儿的,那范围可就大了。不不不,说话不像,也不一定就是在外省念的。”
余正夏这么想是有充足根据和理由的。他自己就是从江南水乡来到安岭——准确地说是回到安岭,他母亲的老家在这里——再在秋常市上了十年半学的。初到安岭的他一口吴语,用十年光阴调整,也只调整出一口软糯的东北话,单听他说话可能察觉不出什么,放一群土生土长的东北人间,立刻就知道不一样。
“好文静的小姑娘呀。”郭冰舞温柔地注视着贝程程,后者正有条不紊地拿出厚厚的物理必修一。
“你们林大俊老师说,你们的寒假作业……”
贝程橙拿一半心思听着阿长说寒假作业、周五小测这些还没来得及跟她有关系的东西,要不是怕阿长突然话锋一转,说起跟她这个转校生有关的注意事项,她巴不得彻底不去关注阿长到底在讲些个什么;她拿另一半心思,思考从踏进班级到现在为止,自己的所见:
教室里跟她原来的教室一样,空气中都拉着一根弦。然而,拉着弦与拉着弦之间,差异也可以很明显。原先她所在的那间教室里,弦已经紧紧绷了好久,紧得让人害怕下一秒就会断掉;可现在这间教室里,弦只是被对一把弓好奇的五岁顽童轻轻地拨弄着,再轻轻地拉起。
领着她进教室的老师名叫王晓红,是教历史的,也教火箭班十八班的历史,似乎除了介绍新生的时候,平时并不好惹,她的课上,气氛恐怕好不了了。
臧晓宇的同桌长得好漂亮。脸又小,眼睛又大,眼窝又深,睫毛又密,鼻子又挺,鼻头又小,酒窝又甜,脖子又长,皮肤又白,发质又好,身板又挺,个子又高。她不但好漂亮,而且还好有气质,好想跟她换张脸。她旁边那仨男生真是艳福不浅,尤其跟她斜对角那个宅男,不知前世修炼了多少轮回,才换得如此福气。长得像混血儿的臧晓宇本人也很帅,比电视上他戴头盔、戴护目镜、穿冰鞋的样子还要帅,对的,贝程橙看过全国短道速滑青年联赛,看过臧晓宇全副武装上冰的模样。她还依稀记得臧晓宇是四个项目综合排名的前三。目测全班男生只有他能配得上他同桌。然而黑皮肤帅哥不是贝程橙本人的类型。还有大美女的前桌,明明只有眉眼跟鼻子好看,但是戴着眼镜的气质挺吸引人的。可一看就有故事的男生,更不是贝程橙的类型。
班里居然还散落着三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女生,三张小肉脸都特别特别白,跟三枚好吃的小糯米糕似的。她们仨是传说中的省实验艺术体操三姐妹,对吧?她们仨叫什么名字来着?鞠真凛、鞠望结、鞠纱来?对对对,确定没记错。
第一排那个梳双马尾的姑娘,长得一副过于听老师话的呆板样子,桌上一大摞一看平时就没少翻的笔记本,应该一直有在乖乖读书。可她要真这么用功,却只能进很难上一本线的普通班,学业上的悟性大概真的堪忧。但愿是人不可貌相吧,不然,努力却没有好结果,可真惨。
王老师喋喋不休,贝程橙就这样偷偷思索着。王老师还没讲完,学校教学楼突然响起一片《运动员进行曲》。王老师只好停讲,不然教导主任下来巡视,看到王老师的演讲占用了升旗仪式前的整队,可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