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陆延殊倚在公园门口的长椅上,指尖点在屏幕中。
摩托车沉闷的声浪从路边转来,KTM停在路边,男人摘下头盔:“延殊。”
陆延殊敛下薄薄的眼皮,神情很淡:“怎么是你。”
“不然谁半夜三更替你跑腿。”男人将身后的背包松下来,递给他,“是这只吧?”
金吉拉懒洋洋地缩在猫包里,一副困倦松散爱答不理的样子。
陆延殊接过:“是,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下次是什么时候。” 男人靠在摩托车前,“虽然是我上赶着追你,但总不好一次都不兑现吧?还有,你找领养我帮你,别又免费送出去结果被人标价两千。”
“我向来识人不清,”陆延殊回头笑笑,轮廓浸在深夜里很显疏离,“不麻烦你了。”
男人凝了他片刻,抬手摸上头盔:“这里离你外婆家挺远的,我送你回去吧。”
话音刚落,一辆暗色的宾利停在路口,陆女士的脸涉入昏黄的路灯间。
“陆延殊。”陆女士冷冰冰道,“上车。”
她虽然没有正眼望向那辆摩托车,但厌恶一丝不少。
男人握了握拳,下意识想争取:“延殊。”
驾驶座的车窗落了下来,司机李叔小心翼翼:“小殊,夫人专门来找你的。”
李叔眼底带着祈求,仿佛生怕陆延殊会上那个男人的车。
陆延殊轻叹一口气,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李叔晚上好。”
宾利随之启动,陆女士表情不变,但语气里的嫌恶不加掩饰:“陆延殊,你高三了,还在跟这群人鬼混?当初这群人把你害成什么样,你心里没数?”
陆延殊轻笑:“难道不是你儿子劣根难改?怪其他人有什么用。”
“陆延殊!”
“夫人!”李叔连忙说,“延殊肯定不是这样想的,小孩子胡言乱语,您别生气!”
陆延殊看着面色铁青的陆夫人,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手腕上的月牙吊坠。
这才几天,他居然养成了心情不爽就摸月牙的习惯。
……偏偏这点荔枝就是效果绝佳的抚慰剂,一碰他的烦躁就消失了。
陆延殊不冷不淡:“您大半夜不睡就来找气受?”
“夫人在老太太那儿等了你一晚上。”李叔小声说,“她很担心你。”
陆夫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将气压下去,挤出一丝心平气和:“学校的事情,如果你下定决心不转就算了,但你必须为未来做打算。周末有个寿宴,你跟我去。”
作为传统豪门的典范,陆女士觥筹交错的晚宴向来不少,曾经陆延殊也是会跟她去的……但在十四岁他被介绍给一众年纪相仿Alpha后,就再也没去过任何有关的场所。
毕竟当初他把几个动手动脚的豪门小少爷玩得团团转,陆女士嫌他不讲规矩。
“这个晚宴很重要,”陆夫人说,“对了,你还要带一个同学过去,他是……”
陆延殊哼笑着打断:“不是看不起一中的学生么,还要我带个伴儿去?”
“没让你随便带,带的是老先生的孙子。”陆女士抬手轻摁眉心,这件事还是这几日在饭局上惹来的。
林氏那边有个二少爷,Beta,因为跟家里闹了点不愉快被流放到一中。
听起来骄纵又任性,偏偏是林老先生的宝贝孙子。
“拿我为你的人脉牵线搭桥?”陆延殊轻笑,“不愧是八面莹澈的商人,真会算计。”
“我做这么多这还不是为了你……你要想留在这个学校,就听话一点。”
车停,陆女士疲倦地抬起眼,看着他怀里的猫包:“你明知道你外婆对猫毛过敏,还往家里带猫?陆延殊,你是真的亲她还是只是为了气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延殊抬手关上车门,头也不回。
*
林侑第二天是被齐临的电话吵醒的,他起床的时候差点把人拉黑。
“别气,宝。我已经想到了让陆延殊死心的办法了。”
“说吧,我让你死得没有遗憾。”
“就是让他知道我跟你相当‘恩爱’。”
林侑挂断了电话。
昨晚齐临的脑子一定是被陆延殊的惩戒砸坏了,一觉醒来还在疯。
手机切回桌面,林侑这才发现有三条未读信息。
[小侑,拉黑号码这种行为很幼稚,家人联系不上你会担心。]
[爷爷生日马上就到了,他很想见你。]
[姜阿姨让人去接你,你放学在一中那个小广场的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