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魏忠贤就躬身走了进来,进门就跪在地上。“老奴叩见吾皇。”
“公公请起。”
朱由检倒也没有刻意摆出架子。“公公给朕送宫人来了?可是朕这里不缺啊。”
魏忠贤站起身,一个发福的管家的形象。面色白净,低眉顺眼。
“老奴自然知道皇爷这里不缺人。只是新皇登基,总要是进新人,换旧人,这也是惯例。”说罢,魏忠贤停了停。
“老奴听说皇上在王府时府中就无艺伎,可见吾皇当初清苦,这都是老奴的失职啊。现今皇上日夜为国家之事操劳,日理万机,圣躬焦虑,老奴看在眼里,心里难受啊。”说着,还用手拭了拭眼角。
“老奴想,皇上劳累之时,稍做休息,愉悦一下耳目,大大有益。故遍寻这四位宫女,不但貌比嫦娥,而且歌喉如莺,长袖善舞,皇上忙中偶闲到可以解解闷子。”
舒服啊。
朱由检顿时明白了佞臣对于昏君的爽。
安排你吃喝玩乐,还把吃喝玩乐能上升到国家生计的理由,就这一点来说,魏忠贤在拍马屁功夫上还真是炉火纯青啊。
“不过,既然是国是纷扰,朕也没有那个心啊。”
“老奴斗胆说一句,享有国家俸禄的就该多干活,皇上还应该保重龙体,身心愉悦,这才是家国之福气啊。”
“那就多谢公公了。”朱由检装着听不懂的十七岁少年的样子。
“哎呦呦,老奴怎敢承担陛下一个谢字。万岁体谅臣,了解臣的一片忠心,不嫌臣老迈絮叨,就是臣的福分了。”
说着,魏忠贤挥挥手,“进来见过万岁。”
说话间,四名美女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
“行啦,朕收下了,你们先退下,一会听徐公公安排。”
“魏公公刚才说的好啊,享有俸禄的也不能不干活啊。”朱由检沉吟一下说。“朕倒是想起来了孟昶的《官箴》中说的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几句话了。”
说完,凭借着原来身体的记忆,刷刷的在纸上写下了这几句话,安排吴直吹干用印。
“今儿朕就把这个手书送给你,望咱们君臣互得吧。”
“老奴叩谢吾皇。”魏忠贤双手捧着,又跪下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这四名宫女的事情朱由检是清楚的。
“徐应元,你去,把她们四人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细致搜过。”
徐应元不得要领,不敢再问,转身去了。一只脚刚退到门外,朱由检又叫住了他。
“都是可怜人,放出去就是一个死,找到了东西,就把他们四个交给皇嫂,安排点粗使活吧。”
说到底,朱由检还是没有适应这个能把人当做货物送来送去的年代。
“来来来,咱们继续。”朱由检招呼旁边的吴直。
“孙传庭?洪承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