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南水秀像是分身无术般,时而和她对话,时而转头向手下指派工作,整个人显得一刻也不得闲。此人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话多。
见卫舒男停下笔不再发问,南水秀像刚想起来似的起身给她泡茶,从小冰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茶几上。
端起描金杯,南水秀抿了口茶道:“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材料整理还要一段时间,卫科长先品茶吧?”
话说得是毕恭毕敬,但卫舒男看得出来,就只是挂在嘴上而已。
南水秀见她不喝茶,脸上流露出很可惜的神情,只道这是她朋友从斯里兰卡自家庄园里空运过来的。一年也就这么一回茶,金贵得很!
品茶这回事,靠的是品,不是靠嘴里说;那是可惜的神情吗?那分明是暗指卫舒男不识货。
卫舒男瞄了眼金边杯里的袋装茶,想起了不知被自己扔在哪的高级茶艺师证书。飞快地在便签上写下邮箱地址,正准备递给南水秀,她笑着递了手机过来:“卫科长,以后咱们要常来常往,加个微信吧!”
恰好小姑娘过来了,小声问道:“南部长,表格需要打印几份?”
南水秀收住笑:“一式两份,把电子档发给我。”
卫舒男没有拒绝,扫了她的微信二维码,接过小姑娘打印好的资料。
南水秀翻都没翻资料,只打开之前拿出来的小盒子:“这是我在西班牙买的正宗黑巧,卫科长尝尝看。”
卫舒男再次把目光转移到她脸上:方型的脸上没有出众的五官,却有着比常人更胜的自信飞扬。
米色的连衣裙质地看上去非常好,但因为她的皮肤不算白,穿这个颜色反而显得皮肤更黄,当真是透着一丝土气。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吃苦的东西。”卫舒男拢好材料准备告辞。
南水秀见她要走,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本蓝色丝绒面笔记本:“卫科长,你看你茶也不喝,点心也不尝;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个笔记本是我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全平宜也就这一本。你务必得收下!”
她的目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卫舒男手中的笔记本上。那是当恒街道订制的,最普通的、黑色塑胶封面的本子。
她的嘴角形成了好看的月牙,可卫舒男却清楚地瞥见她的笑容下有藏不住的情绪。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似乎在说:这土货。
卫舒男毫不在意,因为传闻中的南水秀就是如此;如果一定要说今天第一次见面有什么感觉的话,那就是她有点扮。
南水秀意料到她不会收这份笔记本,也不勉强她;倒是执意送她上车。
卫舒男摇下车窗对南水秀道:“南部长,以后常联系。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老家是江北省的。”
没错,奥迪是她的车。卫舒男脚下踩着油门,从后视镜里看到南水秀一脸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