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美滋滋的想着,脚步也愈发轻快,他也就没发现不远处的灌木里,藏着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
猛然间,徐二炮止住脚步,看着前面好像隐约的有个人。
这深更半夜的,谁在外面晃荡,他忽然的有点慌。
是个戴着纶巾的书生,还是个外乡人的模样。看着他急急跑上来:“这位大叔,我叫胡六,是路过这附近去京都赶考的学生。你看,我能不能去你家借宿一晚?”
胡六的出现,让草丛中隐匿的,那些跃跃欲试的鬼祟身影一下子退却了,它们一瞬间就无声的消失在草丛里。
徐二炮这才不害怕了,狐疑的打量着书生,看着眉清目秀不像坏人,就开口:“遇到我算你是你修来的福气,跟我回家吧。”
胡六露出感激而高兴的笑容来。
“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天亮你就离开我家,别让我女儿看到。”徐二炮板着一张脸,“要是让她知道我随便领个陌生人回家,还不得骂死我。”
“一定一定。”胡六不经意间向身后瞥了一眼,全是警告的意思。
天亮后,书生果然依言离开,仿佛从未出现过。
“真是怪了。”徐小凤出门打水洗脸,嘴上抱怨,“爹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那不是看你睡下了嘛。”徐二炮因为赌债的事情心里发虚,脸上全是讨好的笑容。
“你回来没出什么意外吧?”徐小凤突然问。
那个书生吗?嘴上却说:“能有什么意外,我这不好好的么。”
“我看也是,哪有那么多意外。”徐小凤用红头绳扎起头发,“最近听琉璃说,村里好多人被发疯的野兽咬伤抓伤了,甚至这两天还有人被蝙蝠蚂蟥吸血晕倒的,这可太邪性了。”
“还有这事?”徐二炮一阵后怕,幸亏自己没遇到。
“刚刚不闹蛇了,又出这种事,我看今年太平不了。”徐小凤把水倒出去,脸上露出厌恶又恐惧的神色,“你都没见昨晚送到谢家那个人,那是朱家的长工富贵吧,看着人肚子打了一圈。”
徐二炮往灶台下加柴火,随口应着:“那人我头几天刚见过啊,瘦的皮包骨头一样,哪能胖啊。”
徐小凤说:“真的是胖,远看像怀了个孩子似的。结果琉璃就看了一眼,就说他身上有东西,不赶紧弄下来人家不行了。”
徐二炮吓得浑身一激灵:“到底是啥啊?”
“开始我们也看不见。”徐小凤对着镜子,“后来她又是用烧红的刀子,又是绷带的,一刻钟不到一个大黑虫子从富贵身上掉下来,原来是一只吸饱人血的大蚂蝗。”
“蚂蟥我也见过啊,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徐二炮已经满身的冷汗,手也开始哆嗦了。
“对呀,可是我亲眼见到了。”徐小凤细细画着眉毛,几文钱的炭笔在她手下也能勾勒出好看的轮廓来,“而且你说富贵不瞎也不傻,这么大的东西趴着身上好几天,他竟然跟没有知觉一样。”
吧嗒一声,徐二炮的柴火棍掉在地上,他带着哭腔喊道,“闺女啊,快带我去小神婆家里看看,我胸闷气短喘不上气了。”
“啊?”徐小凤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