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你奶的秽。”陈寻骂道,“刚刚你不说,我他妈都进来了你在那儿嚼蛆。滚进来!”
“是的,头儿。”一群人走了进来,“我们不是担心吗,我们可没您那两下子。”
“清道夫,过来收尸;情报员,调查此人身份。把其他人带走,做笔录。院子封锁,不许闲杂人等进入,联系瑶光寺的朗怀大师,向他说明这里的情况。三个小沙弥也带走照顾,这个胖子也是瑶光寺的吗?吃素都这么肥?一并带走,让人把头缝上。哇,好大一条狗!”
“头儿,这是熊。”手下提醒道。
“我用你说?”陈寻“邦”地给了手下一拳,“有这么大的收尸袋吗?算了,直接收进芥子里。打电话给郎怀大师了吗?”
手下道:“正在打,头儿。”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陈寻接过手机,跟电话那头的和尚说明情况。
电话那头的郎怀大师沉默了几秒,随后手机里响起一阵诵经声,似是为他死去的弟子超度。
陈寻忍耐了半分钟,忍不住说道:“大师,经文的话呢,可以有空慢慢念,我现在还蛮忙,就不听了。你的弟子,我先带回去照顾,你看如何?”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多谢陈善人,能不能让我活下来的弟子接一下电话,对了,死的是哪一个?”
陈寻无语了,敢情死的是谁你都不知道就超度上了。
陈寻道:“是胖的那个。”
郎怀:“嗷,那就好。麻烦让幽蝉接一下电话。”
陈寻喊道:“谁是幽蝉?”
幽蝉木木地站起身来:“我……我是……”
陈寻递过手机,“你师父让你接电话,接完电话和我们走。”
幽蝉小和尚听到了呼唤,“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接过手机,当即哭出声来:“师父!幽廉师兄的头被当高尔夫打飞了!呜哇呜哇!”
郎怀大师在电话里好好劝慰了幽蝉一番,幽蝉这才冷静下来,挂了电话后抹着眼泪对陈寻说道:“施主,我们跟你走。”随及招呼幽文幽武过来,刚刚还对幽蝉拳脚相加的幽文幽武此刻却躲在幽蝉身后,拽着他的衣角,有些畏惧地看着陈寻。
“你们不要怕。”幽蝉说道,“师父说了,跟着这位施主走,他会安顿我们的。”
幽武怯怯地说道:“幽蝉师兄,他们好像是玉馆四部的人。”
幽文也说:“我听师父说过,玉馆里头也有许多恶人的,而大部分的恶人都集中在四部。那里面的人喜欢对别人使用酷刑,而且逛寺庙从不布施。师父说过,这些人死后要进阿鼻地狱的。”
陈寻:“……”
陈寻额头上抱着青筋,他还没走远,小和尚就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了,他的听力异于常人,所以这番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臭秃驴,表面那么客气,一口一个陈善人。没想到背后竟然是这么和弟子谈论我的,还出家人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呸!
在回收了张武杰和黑熊的尸体后,一个玉馆成员走到了秦越和死去的徐超身边,询问道:“你们有宗门吗?还是散修。”
秦越看上去话都有些不会说了,王钊凑上前去说道:“我们都是守一剑宗的弟子,不过还没获得师承,是外门弟子。”
“嗷。”玉馆执行者应和一声,“把尸体松开,我们先回收,等下再联系家属。”
秦越呆愣愣地:“医生呢?医生还没来?”
执行者问道:“你受伤了?”
秦越把徐超胸口上的洞展示给对方看:“是我的朋友……”
“……”执行者看了一眼道:“小兄弟,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王钊忍不住说道:“老秦,徐超他……他……他死了。”
“死了?”秦越惊讶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啊。”他忽然又抱住脑袋,自言自语地道,“是发生在刚刚的事,我大意轻敌,徐超为了救我,被张武杰杀了。都是我的错,我是千古罪人。”
陈寻闻言走了过来,对自己的手下小声说道:“把他们带回玉馆,找心理医生来进行心理干预,通知家属。”
执行者点了点头。
尸体回收完毕,警戒线拉起,陈寻在整个寺庙四周都布下了阵法结界。
齐鹤颜他们和三个小沙弥下了山,坐上了车,等到汽车缓缓驶离乌头山的时候,齐鹤颜的脸上忽然一阵温热。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滚烫的泪水洗去了脸上的血污。刚刚经历了和张武杰的生死激战,他的大脑刚刚被充盈的杀意填满了,导致连悲伤这种情绪都被掩盖了。
而事到如今,眼泪来扣门了。
而秦越和王钊也同样如此。
三人并排坐在汽车后座,秦越坐在中间,仰面靠着座椅,双眼无神,泪水不断地顺着脸颊流淌,手还保持着怀抱徐超尸体时的姿势;
王钊则泪流满面,痛哭失声。徐超被杀的时候,他昏迷了,现在也陷入了一种强烈的自责情绪当中。
汽车的后座三人悲伤逆流成河,而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则面无表情。就仿佛大人看见多愁善感的小女孩为死去的金鱼而哭泣那般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