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帝原本就是冲的补天泥才跟她说的废话。

可这疯女人不止有补天泥，还有九极绳，天魔罩，这些可能只有魔鬼知道的法器。

他连听说也未曾听说过。

他额心的红符变成了血朱色，他又接问道：“你找圣界干什么？”

怀璧没有说她要去找她的仙侣青天，而是道：“去别的地方看看，问问那些活得好好的天，为什么他们能活，我们不能活。”

黎帝顿时脸色大变，长袖一挥，界壁升出。

底下的魔子魔民们便听不到上方的声音了。

魔仙叛逆，即便是面对魔帝这种强者存有天生的畏惧之心，可骨子里，他们个个皆是不会卑躬屈膝的魔人，看到魔帝挥袖，隔挡了上空说话声音的动静，有魔王举手中利器怒喝：“又想瞒我们，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都快要死了吗？杀，杀到圣界去，我们不要仙界了。”

他们不要那个破破烂烂的仙界了。

有魔民，还有魔物修成魔仙的魔灵紧随着这道声音发出了呜咽与呼啸声。

他们不傻，他们知道如今吹在他们身边的风皆是死亡之风，对面的仙界，灵气薄弱得他们的魔气一过去就被腐蚀，仙界也已不是千万年前的仙界了。

就是攻进仙界，怕也只能容他们苟延残喘一段时日。

且仙界是好攻的吗？仙界的那些硬骨头，连他们的魔帝都杀，七千年前，他们就杀了他们魔界三个魔帝！

既然要啃硬骨头，他们就杀去圣界，死也当个明白魔。

一人声起，万人呼应，魔子魔民个个皆发出了愤怒且绝望的吆喝声。

破烂仙界尚且如此难攻，那个圣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的生路在何方？

他们想活。

他们已经死了很多很多的同伴了。

就是杀那些已经成鬼的魔鬼也杀得他们的手软了，魔心也都动摇了。

底下魔仙群情激愤，下面的人听不到上面的声音，怀璧却是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她虽然尚且听不懂魔界的语言，却能听懂他们声音里的呜咽与绝望。

仙界尚且还能过下去，魔界却是不能了。

魔界的情况，比她以为的要差多了。

黎的白衣变成了黑衣，妖艳的脸，变成了青面獠牙，唯独他额心的那抹红，还挂在他的额心。

这就是真实的魔界，真实的魔帝。

“你们快要不行了，”怀璧面露悲悯，“你们怎么不去找那一线生机？”

“你觉得我们没去找吗？”魔帝的衣袂翻飞，带起阵阵黑雾，白色的眼珠就像断了生机的墨色矿石，妖异得让人遍体生凉，“你既然好心，何不把仙界让出来？”

“我们也快不行了。”怀璧淡淡道。

“那也有好些年。”

怀璧往她故乡的方向看去，回过头来，“也不久了。”

她这一走，带走了给仙界天道输送生机的青天圣地，仙界也就快要不行了。

青天送给仙界的礼物，从她离开仙界那刻就没了。

“也不久了？”黎帝额心的红符跳跃，“是多久？”

“可能几百年？”怀璧脸上的悲悯变深，变成了悲切，“许或是，几十年？”

她说罢，不远处的灵壁惊恐万状，万分失神之下，他手中的剑掉到了半空中，被青天圣地出来的灵气托在空中也不自知。

几十年？

仙界只有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