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皆憋着口恶气，打得难舍难分，旁人劝都劝不住，打到惨痛之处嚎得整个小桃庄的人都听见了。

中午时分日头正毒，可庄户们全被引出家门，纷纷聚到文家来，百香嫂冷眼一转，呃，不还手了。

何太太趁机左右开弓给了百香嫂几个巴掌，蒲扇般的手掌扇得百香嫂的脸比路面还烫。

可倒也停了下来，捂着被抓痛了几道的脸，开始指着蓬头灰脸的百香嫂哭闹：

“哎呀，你们快来看呀，这个不要脸的骚货，祸害了自家男人还不够，还弄疯了我家那个笨男人啊。这个臭婊/子不知道出的什么坏主意，让这三个笨男人对她言听计从，连死都不怕也要去帮她弄不可告人的东西，竟然活生生地吓疯了三个男人啊。你们见过谁家的女人这么能克男人，真是白虎星下凡啊！老天啊，快点帮我做主，让这个浪蹄子还我清醒的男人啊！”

那何太太无法知道事实真相，来龙去脉，不过为了找个替罪羊，她也得把账赖在文家头上。

原本文家并非只有百香一人，可只一样，那何太太见百香分明知道原因却捂住不说，且只一见到百香那充满妇人风韵的脸蛋和身段，更是没来由地直觉，此事跟百香必定脱不了干系。

她本来就出身市井，又是生意人，口不择言起来乱骂一通，十分泼辣粗犷。

百香嫂被骂昏了头，她打出生到现在，跟朵花似的，因此在小桃庄就没丢过脸。

可今日被何太太当众指着痛骂痛打，她也不能忍了，虽然自矜是个美人，不便人前撒泼，可也咬牙切齿地嘲讽道：“你自家男什么德性，你自己不知道？他喜欢没长成的小丫头，越小越好！想来你不会不晓得，不过丢不起这个人罢了！

“若不是你家那个混账男人跑来跪着求文哥，以旧恩要挟，而文哥见李家正好缺银子，才会答应试试看，帮你男人去买李家那小丫头。

“可若不是为了报恩，文哥怎么会去许家，以至冲撞许家的祖宗？！我家文哥好端端地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倒好，反倒倒打一耙，还拿脏水朝我身上泼，真是好心没好报，狼心狗肺！”

百香避重就轻，没有提那天半夜何老爷主仆俩是去抢李立夏的，而庄头是去明月屋子里找银票的。

何太太被戳中心事，差点尖叫起来，可此时却不是纠缠这些丑事的时候，她只管一口咬定百香就是了，不讹得这个女人大出血，她咽不下这口气。

“放你娘的狗屁！”何太太直问候到百香脸上，浓浓的唾沫喷了百香一脸，“现在人都成这样了，是圆是扁都由你说了是不是？打量着旁人都是蠢的由你胡弄！你个浪/货，男人都疯成这样了，你穿孝衣却擦脂抹粉地给谁看？！来来来，大伙来瞧瞧，瞧瞧这个骚/货，是个男人她见了都要扭扭屁股叉开腿，是个男人她都不肯放过……”

何太太一口一个骚，一口一个浪，骂得百香几乎抬不起头来。

明月挤在人群之中，看着她们狗咬狗，乐得捂嘴直笑。

忘追听得皱皱清秀的眉头，便想拽着明月离开，明月正看得起劲，怎么都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