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的棺椁就停在正厅摆着,谢林春一身素缟,拿着纸钱跪在地上,身前放着火盆,大火吞噬了她不断丢下的纸钱,谢奉之迈步而入,也与她一同跪下。
“你回去歇着吧,都几天没合眼了。”谢奉之看着她疲惫的双眸,莫名心疼。
谢林春毫无情绪,眼中也落不下泪来,只是人没有精气神,她摇摇头,对谢奉之道:“熬过头了就不想睡了,阿爹,祖母走前有和您说过什么吗?”
谢奉之从谢林春手中抽过一叠纸钱,眉毛皱成川字,嘴角不自觉的有些下挂,家中的顶梁柱谢奉之竟然双眸又蓄上了泪,一只手扶着额头,忽然,大手一抹,道:“说了很多,多的觉得每句话都重要,听说你祖母头上的针是你亲手拔的?”
是她谢林春亲手拔的,起初她是真的不愿去拔,当拔的时候,亲眼瞧着钱氏安详的闭眼时,竟然觉得心不再疼了。
谢林春低着头,心酸的笑,眼中干涩的一滴泪也落不下,她抹了抹眼,道:“阿爹,祖母说那些针扎在她头上疼的厉害,这么熬着很辛苦,她要走了。”
谢奉之重重拍了谢林春的肩,用粗粝的手砸在谢林春的肩头,欣慰地说道:“好丫头,知道心疼人。”
谢林春不想再谈及有关钱氏的任何事,哭又哭不出,只会更没精神,故意转移话题道:“林春恭喜阿爹晋升为行军司铠参军。”
钱氏要谢奉之的出人头地来了,可自己却走了。
谢奉之滞了片刻,讽刺的说道:“真是悲喜两重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