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拔下头上的玉篦子,理理头发说道:“大娘子,你可知我找到挽春时她在哪吗?”
谢林春摇摇头,那些日子正在昏迷,人事不知,对于挽春的事她还是上心的,遂问道:“她在那儿?”
韦氏眼神一黯,就红了眼眶,道:“被路边的野狗追,她一个人害怕地拿细小的树枝在乱挥,她才五岁,全身都在发抖,要不是你阿爹,挽春就难免于祸了。”韦氏停了片刻,道:“我原本打算回来报仇,但是你爹救了挽春,你祖母是你阿爹的母亲,如果我真动手,你阿爹会伤心,而你……会两难!”
韦氏此番话,触动了谢林春,她韦氏一直不是没脾气没性格,不会看好赖的人,而是她的善大过原本应有的脾气,谢林春一直纠结于,前世韦氏知道谢林春不喜欢她,不待见她,最后在她私奔时,为何还要倾囊相授,或许也是因为生母小钱氏的在天之灵。
谢林春人还尙幼,正好站在韦氏隆起的肚子边,她靠在钱氏的肚子,静听韦氏肚子的动静,突然感受到有股力道在踢她肚子,遂笑咪咪的对韦氏道:“母亲,二弟在踹我。”
拢霜拿着矮凳出来,将凳子搁在谢林春身下,调侃道:“大娘子,您怎么知道是小郎君,不是小娘子呢?”
谢林春觉得拢霜真没眼力见,清清嗓子,正色道:“猜的!”
一本正经的瞎话是最惹人笑。
三人笑作一团,谢林春见气氛正好,想起李凝所习武的地方白鹤山,云武堂,便想从韦氏这里着手。
“母亲,我想与表姐一同去云武堂习武!您帮我劝劝父亲可好?”谢林春又将头靠在韦氏的腿上。
韦氏不解,转而又明白,经历此劫,她谢林春行事根本不像个八岁的幼童,她也权当是上天怜她,论起习武,也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韦氏问道:“非去不可?没的商量?可想明白了?”
此话用意深远,谢林春能明白,习武易损伤筋骨,她这话也是提醒她。
谢林春点点头,道:“想明白了,我要去云武堂习武。”
韦氏摸摸谢林春的额前的小发,道:“好,切不可耽误学业!”
谢林春点头,想起明日便是李承与昭阳郡主大婚,便问韦氏道:“母亲,明日婚宴照安去吗?”
韦氏摇头,道:“大郎怕是去不了了,前些日子又咳喘的厉害,大夫说他吃着药,有些东西与药相克,我怕吃出个好歹,对大郎的身子有损。”
韦氏想到什么,轻轻拍了下脑门,对身边的拢霜道:“拢霜,明日大娘子去婚宴的衣裳拿来,我也真是昏了头了。”
拢霜应是,折返而归,衣裳是新做的,还有股果香,谢林春问道:“挽春可有?”
韦氏与拢霜互视一眼,笑道:“有有有,这总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