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该为韦氏做些什么,才不负恩人之名,拢霜不敢说下去,可事到这份上了,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谢林春,钱氏最宝贝的就是这姐弟俩,谢照安身子差,也不待见韦氏,更别提帮忙,现下仅有谢林春能在老夫人跟前说几句话。
拢霜咬咬牙,不管韦氏是否会怪罪,她都要做,哪怕韦氏要撵走她。
拢霜突然跪下,眼泪簌簌而下,对谢林春道:“大娘子,求你救救夫人!老夫人恨夫人,她对夫人动了杀心。”
恨?杀韦氏!
谢林春有些震惊,脚下不自觉的退后几步,素来慈善的祖母为何藏此毒心。
谢林春眼中祖母与韦氏只是一般婆媳矛盾,怎会上升到恨这字眼。
“何来恨之说?何来杀之说?”谢林春问道
拢霜眼泪簌簌而落,道:“老夫人一直认为先夫人的死是夫人害死,只能说先夫人的死因夫人而起!可夫人也是可怜人,只有先夫人心疼她,爱护她。”
谢林春想既然提及往事,也正好把困扰自己的事都解了,便扶起拢霜,道:“你将当年的事如实道于我听。”
拢霜起身,抹干了泪渍,对谢林春絮絮当年,原来当年已有身孕的小钱氏看韦氏常受凌虐,为了让韦氏脱离苦海,逼其夫君与韦氏和离,与其兄断绝来往,带着韦氏回白州,助其在西市开了间茶楼。
哪知其夫事后觉得这和离并不划算,气不过被小钱氏耍的团团转,誓要让小钱氏吐些钱出来,私下打探找到韦氏的处所,找人寻衅滋事,打砸掀瓦,哪知此时小钱氏挺着肚子在韦氏的茶肆话家常,一团慌乱下,肚子不慎撞上夯实的墙角。
谢林春记得生母是在谢府生的照安,故问道:“我母亲死时夫人可在?”
拢霜摇头,道:“不,夫人将稳婆与先夫人送进谢府,老夫人就将其赶出来了!说夫人是扫把星,自从摊上夫人,要生了还往外头跑!其实先夫人是给夫人送东西!”
“送何物?”谢林春不自觉问出口。
拢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安胎药!”
安胎药?韦氏的孩子是谁的?
谢林春算算时间照安与挽春出生仅仅相差八个月,也就是说照安出生时,韦氏已有两个月身孕。
谢林春又退后几步,她不敢深想挽春的身份,难怪祖母待挽春的态度总是冷冰冰,眼中毫无慈爱。
谢林春也忽然明白,为何小钱氏要临死前让谢奉之尽快娶了韦氏,一来。她怕她死后没人照顾他们姐弟俩,她又了解韦氏的为人,遂藏私心,将自己与照安托付给韦氏,也希望韦氏念旧善待她俩,二来,反正韦氏孤身一人,腹中有孕,这谢府也是最好的容身之所,往后韦氏也不至于被世人欺凌。
“夫人请来的稳婆什么身份?”谢林春继续问。
拢霜正欲回答,就闻寝堂外青檀与一女婢的对话,大意为钱氏那儿有新鲜的浆酪,让谢林春去尝尝鲜。
往日这种事钱氏都是旬氏来通传,显钱氏爱重,今日却不是钱氏来,况且,她才到折枝院没多久,就派人来传,这眼线的动作也太利索了,利索的她都不好意思当这主家娘子了,这还是折枝院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