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完饭,阿坤提议去马场里看看。
刚好遇到马栏开闸,周边的山呼海啸,刺激着赌徒们的肾上腺,站在过道上,伍国宾伸起头看了眼,一匹黑马撞过线。
“头马7号。”广播上喊。
“屌佢老母嘅,又7号,呢匹马寻晚肯定搵鬼妹。”旁边一穿着深蓝色,挺着肚子的中年人愤愤的将马报砸在地上。
“阿康,你运气不好,你要去拜拜黄大仙,肯定你死咗老婆缠着你,看你赌,让你回家。”
跟他熟悉的人笑着说。
“我顶你个肺,呸呸呸,你屋企才闹鬼。”中年人竖了个中指,黑着脸将马报捡起来,这2角买来的,可舍不得丢掉。
走之前,还不舍的看了下马场,奈何口袋没有钱。
这也只是个小插曲。
兴许,在这里你能感受到香江人对财富真正的渴望,都在等着当幸运儿。
伍国宾靠在栏杆上,递给阿坤香烟,对方摆摆手,指了指嗓子,表示不舒服。
他也没强求,反身靠着,给自己点上根,笑着说,“你知道在英国人的地盘当警察得会什么吗?”
“吃喝嫖赌瞎。”伍国宾掰着手指笑着说,“你眼睛瞪着大,看到什么都去管,一个月几百块钱,你玩什么命?”
阿坤忍不住开口,“宾哥,我当警察不是为了钱。”
“为了什么?”
“我当初是想要社会安定。”阿坤面色一紧,说出这理想来的时候生怕被嘲笑,有点局促。
但伍国宾却一本正经,抽着烟,“我以前也有个梦想,我想当科学家,造福人类,能够让所有人离开疾病的痛苦。”
“后来呢…”他看着阿坤笑着说,“要不是我卖咸湿报刊,我现在已经跳楼了,躺在大酒店里了。”
“阿坤,饭都吃不起,还要教你做好人,只会被人踩在脚下,这个社会,做大事要成功,就只有三个条件,第一,钞票,第二,钞票,第三,还是钞票。”伍国宾略显激动的挥舞着手臂,香烟灰都在半空中飞舞。
“一个人呐,要是想让别人服气,那就只有四个字,德高!望重!”
阿坤看着对方,忙说,“宾哥,现在你有钱了,你可以实施你的梦想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飞累了就睡在风里,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死亡的时候。”
“年纪大了,不想乱七八糟的了,赚钱,最纯粹了。”
阿坤的家室也不是很好,能够感同身受,只是感觉自己的某些观点正在遭受冲击,他很想逃避,可脑子却告诉他,“站住,你要学会面对,这是生活。”
“唔好意思,同你讲那么多废话。”伍国宾把烟头丢在地上,朝着正走在台阶上卖货的小女孩,招了招手,对方眼睛大大的,但头发蓬乱,“先生,你要什么?”
“给我来两瓶汽水。”他指着嘉士伯,正准备掏钱,就听到一阵骚乱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个熟悉的声音。
吴锡豪!
穿着件金黄色西装,拄着拐杖,抽着雪茄,身边围着些马仔,威风凛凛。
“乐哥。”阿坤在旁边轻声道。
伍国宾就看到站在吴锡豪身边一身材走形,面相宽容,穿着随意的中年男子,他眉头一皱,脑海中自动对起照片,“吕乐?”
“嗯,想不到他们今天会来这。”
伍国宾看了两位大佬眼,拉着小女孩往旁边靠,别挡道,会被人当“狗”打的!
他听不到他们两个说什么,但从吕乐那面相来看,乌云盖顶,必有祸事!
“宾哥,你说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