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嫔娇滴滴道:“臣妾谢娘娘体恤。臣妾一心想先来禀报您,尚未来得及说与皇上呢。”
皇后温和笑道:“是你懂事。松萝等下去禀报皇上,务必要皇上多多的赏赐宜贵嫔。”
冯贵妃却冷哼一声:“想先来告诉皇后娘娘,怎地两个多月才来?莫不是怕皇后娘娘知道的早,故意藏着掖着?”
宜贵嫔似是被吓着了一般泫然欲泣:“贵妃娘娘怎会如此揣度臣妾?不过是臣妾体弱,月信从未准过,这次若不是两个月还未来月信,也不会想起请太医诊治了……”拈着帕子沾了沾眼角,眼圈儿便红了:“皇后娘娘,臣妾可从未有过这种念头……倒是贵妃娘娘为何会这样揣测……”
皇后想到中宫无嫡子,今年妃嫔却一个接一个的有孕,本就心绪不佳,冯贵妃出言挑衅更是对她连明面儿上的恭敬都没有,不由沉下脸色:“贵妃怎么有了身孕,连话也不会说了?既然如此,不如本宫顺便一起禀告了皇上,贵妃有孕辛苦,须在景和宫仔细调养,无事便不要出门了。”
冯贵妃不屑地瞟了皇后一眼,却也知道皇上虽不见得多喜欢皇后,可毕竟是发妻,面子情还是有的。若是自己再纠缠下去,脱不了不敬中宫的帽子,皇上知道了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便放了茶盅,站起来福了福,连腰也没弯一下便被宫女扶住了:“皇后娘娘兴致好,臣妾身子沉重,却想先回宫歇着了。臣妾告辞。”说着也不待皇后出言,扶着宫女的手便走。
皇后的脸色一白,正待出言呵斥,身边的松萝却突然轻声道:“娘娘的茶凉了,奴婢给您换一盏吧。”
皇后看了松萝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才把胸中翻腾的怒气压下,不再理会贵妃,含笑对其他妃嫔道:“如今宫中子嗣单薄,只有本宫的一位公主。各位妹妹还要加把劲儿才是,先把身子调养好,大家都有机会怀上皇嗣。咱们不同平常人家,宫里多子多福才是皇家的福气呢。”
妃嫔们齐齐应了,各自退下不提。
却说皇后进了日常宴息的右稍间,宫女轻手轻脚地给卸去了沉重的九尾凤头步摇,绾了个家常的回心髻,插了两支花头簪。又换上一件艾绿缘襈纻丝袄子,这才靠在弹墨迎枕上,扶着头合上眼:“压的我头疼……”
松萝拿了一个红漆小盒,打开取了一点儿薄荷油在指肚上,跪在皇后身后替她揉着太阳穴,低声道:“娘娘,那宜贵嫔也有了身孕……”
皇后心中烦扰不堪:“是啊,本宫现下只有一位公主,可贵妃和宜贵嫔都有孕了,她们后头又是宁王和安国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松萝抬眼瞧了瞧屋内侍立的几名宫女:“你们先下去吧,告诉小厨房做碗八宝酪子来。”方才对皇后道:“奴婢冷眼看这几年却有些奇怪,原先太后在时,说是为保子嗣昌盛,每每有妃嫔侍寝后都会让太医院熬一碗坐胎药看着妃嫔喝了,却这么些年就只有您生了一位公主。如今太后才走没几个月,就接连两位有孕……”
皇后倏地睁开眼:“别胡说!太后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你胡乱揣测太后心意,有几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