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衣闻言自是也松了口气,只是小云确是自己堂弟的亲生女儿,本打算小云进宫来可以随侍自己左右,等自己年老时也有个照料,才把她放在了一向温和恤下的锦瑟房里学些手艺,没想到才一年就……以后自己如何向家里交代?自己的爹娘无子,还要堂弟在家里支应门庭呢!
王司衣不由得心乱如麻,突然想起听锦瑟话里的意思,彷佛还有法子,不由精神一振,伸手去扶锦瑟:“你快起来,现在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你倒是有什么打算?此刻已经过了三更,就是大罗神仙,也做不出一件一样的来啊!”
锦瑟抿了抿嘴,就着便站了起来:“如今唯有一个法子——这瑰紫串枝花的料子虽难得,但我记得咱们库房里还有两三匹,求嬷嬷先匀给我。我想制件衣裳容易,现在到明早呈上还有四五个时辰,尽够了。只是这做绣活儿费时,只有把这件上已绣好的细细裁下来,用界线的法子界到新制的上头……”
“可细看也能看出来,贵妃的性子……”
“嬷嬷无须担忧,明日是选秀的日子,贵妃未必有心思细细瞧这一件外裳,再说她只要这是皇后服制便可,即便真发觉端倪,未必就会当场嚷出来。只要她不当场发作,事后问起来,还请嬷嬷带我去回话,嬷嬷只做不知便是!”
现在只有赌一把了!
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王司衣只得允了,亲自带着锦瑟取了料子便回了自己屋子。锦瑟捧着衣料悄悄回到自己的东厢房,看见还跪着一地的宫女,不由深深吸了口气:“今儿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万万不可吐露一个字出去。虽是喜儿让人钻了空子,但咱们同为绣房的姐妹,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难免有这样互相遮掩伸一把手的时候。”
宫女们齐齐应了是,锦瑟心里早已盘算好:“如今我们唯有齐心协力,把这件事圆过去,今晚说不得要辛苦些。小云、月儿、喜儿三个照着贵妃的尺寸,裁出一样的缎袄来,含芳手稳,把原来这件上的绣活儿都细细的剪下来,佩兰青茗绣工最好,我带着你两个把绣活儿界到新制的上头——大家平日里都是稳重的,今日万万更要细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