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四分钟,就绕到她的公寓。
下车前,江序提醒她,“早点睡。”
她洗完澡,素着一张小脸,清凌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过来,朝他一笑,很像十年前的场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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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今月没想到她真的着凉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头重脚轻,还流鼻涕,自己量了体温,还好没发烧。
明明穿得已经足够多了,还是年纪大了,抵抗力下降,她十几岁的时候和同学们在操场上玩一下午雪都没事。
下午约好去拍结婚证上的证件照,梁今月自己上好妆,镜子里看着和平时无异,却总感觉面容很憔悴。
那天拍照的人特别多,摄影师是个韩国大叔,动作很麻利,拍照选片修图,最后照片洗出来交给梁今月时,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夸了他们一句,“你们真般配。”
梁今月身体不太舒服,谢谢都忘了说。
从照相馆出来,江序皱眉看她,“感冒了?”
“有点。”
“吃药了吗?”
“喝了感冒冲剂,”梁今月吸吸鼻子,“昨天不应该出去玩雪的,一感冒我脸色都差了好多。”
江序在她脸上扫了一眼,“还好。严重吗?严重的话去看看医生。”
梁今月连忙摆手,“不用,我会自己好的。”
江序倒没坚持,只是晚饭地点变成了一家淮扬菜馆,菜由他点,都是偏清淡的菜色。
蟹粉豆腐,清炖狮子头,煮干丝,梁今月想吃一道滑蛋,被江序看了几秒,没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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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感冒走得很快,到元宵节已经完全好了,当天是个工作日,梁今月起了个大早,昨晚江序电话通知她,他上午有个方案会要开,下午过来接她。
见面时是下午一点多,他穿一套深色西服,这套从没见他穿过,看起来十分矜贵,以至于她多看了两眼。
路上还有积雪和残冰,梁今月病初愈,翻了最厚实的羽绒服出来,现在被他这么一对比,显得格外臃肿。
她撇撇嘴,“你小心感冒。”
他不知是不是工作很顺利,心情不错的样子,没有介意,“我身体很好。”
“……”
一路畅通至民政局。
或许因为大部分人都去过节了,结婚登记的人并不太多。
两人分别去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婚检,是抽血尿检这些比较常规的项目。再去领结婚登记声明书,最后等窗口叫号去登记,签字的时候,她瞥了眼江序,见他很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全程不过三十分钟,出来时两人手上已经拿着一本红彤彤的结婚证。
太过特别的体验。
这么快,就是夫妻了?
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没有特别激动,但也绝非平淡,更多是觉得这婚结得太快没有真实感,但好像又十分顺理成章。
从此之后,他们的人生将会被绑定在一起,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还来不及多感慨,薛凝的电话就打来,“领上了没?我们都已经到了,在等你们呢。”
是江父挑的餐厅,两家约好一起过元宵节。
才三点多,没想到长辈们会这个点就到达餐厅,梁今月和江序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一齐先往那边去。
进了包厢,江序很自然地改口叫了爸、妈。
梁今月跟在他后面,笑着喊了江正平一声爸。
江正平笑眯眯地应了,递给了她一个厚实的红包。
随后,两人还没捂热的结婚证就被长辈们拿去手里翻看。
晚餐饭桌上气氛很好,梁今月病刚好,胃口也不错。
她杯子里是餐厅特制的杨枝甘露,江序拿起杯子和她碰了下,他眼底浮着一层淡淡的笑意,“元宵节快乐。”
梁今月也笑了笑,“元宵节快乐。”
吃过这顿饭,结婚证回到他们手上,准确来说,是江序手上,他说由他来保管。
她没意见,因为她的确是个丢三落四的人。
今晚他滴酒未沾,回程路上依然由他开车,中国人的团圆节,路上行人比平常少。
他还没和她讨论过今晚住哪儿的问题,彼此默认着往S大的方向开。
快到梁今月的公寓时,她提了句,“去一下我的公寓。”
短暂的安静后,江序仿佛没听清,开口问,“什么?”
梁今月解释,“上次耳机落那了,今天把它拿回来。”
江序在公寓楼下停了车,偏头问她,“要我一起上去吗?”
“不用,拿个耳机而已。”
“好,”江序抬手看了下表,“十分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了。”
“……”
怎么还怕她不下来?
梁今月被弄得有点紧张,此刻才有了一丝确切的真实感。他们结婚了,她要跟着他一起回家了。
耳机被丢在玄关处忘了拿,梁今月没有用上十分钟,不过五分钟,她从单元门里走出来。
江序靠在车门外等她,姿态闲适。
十五的圆月高悬在夜空之上,正逢新雪初霁,在月色与雪色之间,他看着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