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蛰瞬间瞪大了眸子。
但他来不及多想了,收好自己的牙齿,匆匆衔上面前的小女孩,便向外面跑去。
一路上,他庞大的躯体在山洞里撞得“隆隆”作响,但他毫不在意,面前的就只有那一方小小的洞口。
近了。
三步、
两步、
一步、
外面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微亮的光线骤然闯入眼中——
夜晚的空气带着湿润的露意,凉风拂面吹走了一丝尤蛰心里的紧张。
以前隔雾探花般的昆虫鸣叫更加清晰起来,一声声炸响在耳畔。
脚下也不再是灰褐坚硬的岩石,而是松软清香的草地,其中点缀着白色、淡黄色的小花。
在踩上去的一瞬间,尤蛰脑海中莫名想起了苏清落给他科普过的一句标语:
小草正在睡觉,亲亲请勿打扰。
让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选了一处裸露的土地踏上去。
“族长,族长……那怪物醒了,还出来了!”
一个兽人惊恐道,随后围在山洞口的兽人们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四散逃开到十几米以外。
“那花!他头上的花没了!”一个眼尖的兽人率先注意到了灵花的异状。
随后大家纷纷看向尤蛰头顶,一时议论纷纷。
“灵花该不会被他自己吃了吧?”
“不会吧,怪物要是真想吃,也不差这一会儿,我们上半夜去的时候灵花不是还在吗?”
“那灵花去哪了?”有人问到了关键之所在。
闻言,众兽人均是面面相觑,满脸写着“茫然”。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灵花还能凭空消失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有的人明显打了退堂鼓。
“你们看怪物嘴里,是不是叼着一个人?”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在尤蛰庞大身躯对比下的娇小身影。
“那怪物难不成吃兽人?”一个胆子稍小的兽人退却之心越来越强了。
“那还是个珍贵的雌性!族长,我们要不要救她?”
那是一个夜视能力很强的兽人,他望着苏清落露在外面的莹白皮肤,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有些跃跃欲试。
黑猿族长此时也是满脸复杂。
他们部落的雌性不多,今年新生的崽子也不过五六个。上次抓的鼠族雌性又不能孕育他们这些大型兽人的崽子,所以才用她们换了灵花的消息。
而那怪物口中的雌性看着还挺能生养的……
他环顾四周一眼,见周围的单身兽不少都注视着那个雌性,一副心动至极的样子。
半晌,他咬了咬牙,终是开口道了一声:
“救!”
……
苏清落再次醒来之前,先是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
细细感受,自己脸上也是凉丝丝的,仿佛正在被浇水一样……
嗯嗯?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苏清落小心翼翼地半睁开了眼。
往上是湛蓝如水洗一般明镜的天空,往下是一片翠绿的草地,不远处还有几只畏畏缩缩想要喝水,又碍于尤蛰在这儿的梅花鹿。
“完了完了,我肯定是已经死了,这会儿在做梦。”苏清落喃喃道。
而尤蛰低头给苏清落掬水的动作一顿,声音几乎是在下一秒就迫不及待响了起来:“落落,你、你醒了!”
苏清落顿时西子捧心状,心头一麻。
妈妈,她也不想兴奋!可是蛰蜇叫她落落诶!
这一昏迷,可算是特么值大了……
另一边,尤蛰丝毫不知苏清落的内心,他还在傻乎乎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落落,你、你刚一直没、说话,我很、很担心你。”
听到这话,苏清落心头一阵酥软。
她的蛰蜇怎么能这么好呢!
"哗啦啦"又是一捧清水从头浇到脚底,舒爽到苏清落的每一根神经都随之舒展开来。
“这外面的水就是比山洞里的雨水甘甜。”苏清落随口感叹了一句。
尤蛰却随之沉默了。
是他一直不愿意出来,才害小花和他一起蜗居在山洞里许久……
时刻注意尤蛰的苏清落看出了异状,心知自己又说错话了,心头微讪。
"蛰蜇,我没有任何一点怪你的意思,相反,我很感谢你能为了我出来,这就代表你已经开始接受你的过去了。相信我,你迟早会摆脱它们,所有不好的记忆只属于过去,而未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
设定上就注定了他们分不开。
听了苏清落再一次信誓旦旦的承诺,尤蛰不知为何有些脸热心热。
这种被人关心、被人陪伴、被人许诺的陌生感觉一时将他的心脏塞得鼓鼓囊囊。
他不知道此刻应该说点什么,下意识便想转移话题。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
苏清落见他转移话题,笑了笑没说什么,不过说到昨晚,她还真有些好奇。
“不记得了。”苏清落实诚地摇了摇头:“蛰蜇,所以说昨晚是你赶走了他们?你一点都没受到迷烟草的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