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却还是依稀能够辨认出是赵桓的声音。
此时的他,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中庸》。
听到书房的门被人打开了,连头也没有抬,便小声的说道。
“回禀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此时走进赵桓书房的竟然就是刚刚出现在宫外的那位将军身后的亲兵。
为什么此人会出现在赵桓的东宫,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赵桓听到回答之后,依旧没有抬头,认真的看着书,问道:“那个宫女送走了吗?安置的怎么样?”
“已经送到宫外去了,我给了她和她的家人八百贯钱,并且派人往应天府方向送去了。”被赵桓称作丁山的男人,也不敢怠慢听到提问之后,连忙做出了回答。
难不成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赵桓自己的算计?听这意思就连所谓的厌胜之术也是他自己策划的。
“给诸位大臣和相公送的礼物都送到了吗?礼单还留着吗?”赵桓又问道。
“我送到了,不管是蔡相公,李相公,或者是其他和王黼老贼不对付的大臣,无一漏下每个都送了厚礼,这是礼单,请殿下过目。”
丁山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一个小札,顺势就递给了赵桓。
直到对方说出的这个消息,赵桓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微笑的放下的手中的书本,却并没有接,只是示意他放在桌上。
“那就好!”如释重负的笑意从他的脸上迸发了出来。
谋划了这么多天,终于成了,也算方下了悬在心中的巨石。自从穿越来了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摆脱自己的宿命,直到此时才算是迈出第一步。
随即便又从案几上拿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给了丁山。
“把这首诗拿出去,流散到民间去。”
“是!”
面对赵桓的话,丁山并没有询问任何的事情,得到了吩咐,二话不说拿起这张纸张,便走了出去。
赵桓也不心慌,见到对方离开之后,依旧拿起了书本,仔细的看了起来。
而他这次让丁山散出去乃是一首诗词,乃是一首抒发心中烦闷的词,为的就是让自己最近受到的委屈能够最大程度的散布出去。
一方面可以降低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再加上适当的为郓王造势,就可以为自己离开汴京制造一个舆论条件。
另一方面适时的抒发心中的烦闷还可以让皇帝对近几日来手的委屈心存愧疚,即使是起了换太子的心思也会徐徐图之,不至于一下子就把他撸下去。
这样的话他到了应天府之后就可以借助太子的身份最大程度的得到一些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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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他的心如止水不同的是。
在汴京城的一角,赵楷的心情却并不好。
“啪!”
“啪!”
“啪!”
磁器撞击地面的声音不断的响了起来。
此时除了四处飞溅的瓷器碎片,能看到的却只有赵楷和王黼。
“郓王,你怕是被太子给算计了。”
王黼的抚弄着自己的胡须,冷眼旁观着暴怒的赵楷。
见到对方没有反应,便又接着说道:“恐怕你所谓的那个人证,其实就是太子安排好的。”
“我当然知道了,”摔坏了不少东西之后,赵楷仿佛也随之冷静了下来,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接着问道:“可是又为了什么呢?赵桓这次虽然算计了我,但是却是个两败俱伤的事情啊!他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的反击我,毕竟他才是优势方啊,我所依仗就只有父皇的宠爱。”
王黼也皱起来眉头,显然赵楷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注意,说道:“不错,他是太子,而且手中的势力也不弱,可谓是大势已成,现在需要着急,并主动进攻的反而应该殿下。太子只需要小心行事就可以保证万全了,他的这番苦肉计实在是有些多余了。并且这几日他接连触怒陛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在衷心进谏?”
赵桓的所作所为让他愈发疑惑了,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理由。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只可惜半天都说不出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