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晚宁勉强支起半个身子,道:“不止阿瑶明日要出现,就连我,也要若无其事地出现猎场之中。”
“这又是为何?”
“方才二公子说,觉得那刺客身形颇为熟悉,不巧,我也这般觉得。你我这等一向走街串巷的京中人士又都觉得似是从何处见过,此人又是在狩猎的前夕刺杀阿瑶,想来必然是在阻挠阿瑶前往狩猎场。
“如果我与阿瑶明日不去,忤逆了梁王之邀从而得罪了梁王不说,那刺客如果真如我等所料是想要阻止阿瑶前往猎场,那么他的目的便达到了,再想抓他只怕是大海捞针。
“但如果我等若无其事地出现猎场,那人见我二人都无事必定会第二次下手,那么必然会行第二次刺杀之举,那么只要我们提前做好部署,等着那刺客再下手,那么必然可以一举揪出此人!”
袁晚宁的话有理有据,将沈清漪不方便说出口的心里话都替她说了出来,沈清漪佩服地望了她一眼,袁晚宁冲她了然地挑了挑眉。
似是再说:“你那点小九九,我会不明白?”
袁晚宁本就生得高挑,说出的话一向是不容置疑,虽是女子,但站在那便有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让人不自觉地以她马首是瞻。
更何况如今她是他们未来的大嫂,俗话说长兄如父,沈忆年待他们这几个弟妹一向体贴入微,沈经年等人自然对袁晚宁便更多了三分敬重。
她如此说来,沈经年却还是忍不住担忧道:“话虽如此,可袁姐姐您如今身带重伤,那刺客若是再行刺杀之举的话……”
沈清漪道:“哥哥忘了,那人手上受了哥哥一镖,腰上也挨了一刀,明日狩猎,张弓搭箭驾马骑车是必不可少,若谁心中有鬼,那么他的手必然不肯露在外头!”
沈经年眼睛一亮。
“不错!贯穿伤,即便是一夜也断不会好全,无论如何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怕也瞒不得旁人。
“明日的围场狩猎,我偏要清楚地揪出今日的刺杀之人!”
他的眼中迸射出极为坚毅的光辉,似是恨不能立刻将那不知此刻身在何处的刺客千刀万剐一般。
沈清漪的眼中亦是闪过杀意。
她重生而来,还未曾动手,便已不知何时触及了旁人的利益,她却连对方究竟是谁,是何目的都不知。
她的脑中略过前世惨死的沈氏一家,无论兄长弟妹,皇权之中,各个儿都如命如草芥的蝼蚁。
重活一世,她偏生要看看,她这位世人眼中的小女子能否掀起惊涛骇浪。
想要她的命之人,她倒要看看,究竟谁才是在后的黄雀。
等着瞧!
……
而此刻,一个人面色惨白,跌跌撞撞不容易才全须全尾地走入屋中,才踏入大门,此人便摘下面上黑布,生生地咳出一口血来。
早有侍女上前替此人包扎,皱眉道:“此举也太凶险了,险些便出了事来,若被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怪罪下来又如何,难不成……他敢杀了我么?”
许是因为刚刚吐过血,此人的声音便是分外低哑,听着像是吞了一只死老鼠,让人听之着实不舒服。
侍女叹道:“话虽是如此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