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街道上,贩夫走卒行走如织,呐喊声此起彼伏,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正是如此景象。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道路远方传来,惊的行人纷纷避让张望,街道一时为之一静。
不久,道路尽头奔来一群人马,迎面展开两道皇旗,在一阵呼和声中,行人纷纷跪头叩拜,三十余名御林骑士护送着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进入镇中最大的客栈——云定客栈。
再过一会儿,随着灵通人士将消息传来,人群纷纷议论起来,说这些御林军护送的乃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这位大人物便是当今陛下次子——二皇子殿下。
但也有人说,这二皇子千金之躯,本该坐不垂堂,怎么来到这兵荒马乱的边疆之地,况且这护送的队伍之中更少了三种最重要的人物。
有人问是什么人物,一位老者捋捋胡须,故作高深的指了指客栈的大门,说了六个字——道人、和尚、儒士。
……
二皇子陆淳端坐在客厅主位,遣退手下,独留下一位面白无须的老奴,低声问道:“韩忠,这里是什么地界,距离潼关还有多远?”
老奴韩忠低眉顺眼,姿态谦卑,用尖细的嗓音答道:“回禀殿下,此处乃是云定镇,距潼关尚有八百余里。”
“云定?莫不是当年云定山人的隐居之地。”陆淳诧异的挑了挑眉。
“殿下博闻强识,说得不错,此去东南一百余里,便是那道宗福地云定山。”韩忠一揖及地,表情谄媚。
“你这老奴,夸人的本事倒是练的炉火纯青,恐怕这死人都能被你夸活了!”陆淳笑骂了一声,接着表情一肃,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办妥了吗?”
“殿下吩咐的事情,老奴怎敢拖延怠慢,您看看这个。”说话间,韩忠从衣袖内抽出一副画轴,被陆淳伸手接过,展开一看,乃是一幅制艺精湛的堪舆图。
图中所绘地形正是他老爹一怒之下划给他的封地,大瀚第一雄关,潼关之外潼关镇。
这处封地居于人妖交界之处,乃妖祸频发之地,凶险之极。而他之所以沦落至此,盖因半年之前他醉酒之后,稀里糊涂的纵马闯入御道。
而他的老爹当上这个皇帝才只八年,显然远远没有当够,他如此作为纯属作死,也就难怪他的老爹盛怒之下,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端画了一片血迹,怪瘆人的!”陆淳指着潼关镇以东的一片群山,心中不知为何,忽然升起一丝不祥。
“此山有大妖苍牙占山为王,千里之地人尽被食。”老奴韩忠忽然变得惜字如金起来,显然知晓自己的话不会为陆淳所喜。
果然,陆淳听完之后眉心一跳,脸色一白,显然被这妖物的凶恶惊到了。忽又指着潼关镇东南方的一片水脉,上面刻画了一对被啃食殆尽的阴阳鱼:“这里呢?”
“大妖涟水在此据河称神,喜食童男童女,不过……”
“不过什么?”
“苍牙与涟水宿有旧怨,在涟水的阻扰之下,水脉以西的人族,过得还算安稳。”
“童男童女尽皆被食,苟活之,有何未来可言。”陆淳发出一声冷哼,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厌恶。
“这里呢?”陆淳又指着潼关镇北方,一片沼泽地上画着一对被黑风吸入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