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前些年有人这么对他出言嘲讽,那么朱允炆压根儿就不会当回事儿,只会平静的摆摆手,示意侍卫将这个大逆不道口出狂言的逆臣给拖下去诛了九族。
可朱桓不一样,朱允炆就是挫败在了他的手上。就是这个人,把他这头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折断了翅膀,让他坠落在了泥土中受践踏耻辱。
朱允炆的心境,崩了。
“逆臣,你必将难得善终!你死后不得被列入祖庙,你的名字将永远被列为逆党,等赴了黄泉,你有何颜面去见先帝?!”朱允炆咆孝。
“就凭这个。”
朱桓握住了玉玺和虎符,平静的说道:“老爷子赐给你的皇权和兵权,你握不住。玉玺和虎符,不属于你。”
“那属于谁,属于你这个乱臣贼子吗?”朱允炆嘲讽道。
“属于朱棣,我的四哥,大明的燕王!”
朱桓勐然大喝一声,措不及防的朱允炆被吓了一跳,后脑勺撞在了龙椅的金龙首上,吃痛的“嘶”了一声。
朱桓冷笑道:“自己瞧瞧你的b样,你可有一点帝王之相?”
朱允炆咬牙切齿,眼睁睁的看着朱桓带走了玉玺和虎符,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大殿中,朱允炆颓废的靠在了龙椅之上,僧衣邋遢,全然没有丝毫帝王的气质,倒像是一个被夺走了最喜爱玩具的孩子。
良久,乾清宫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声。
……
金陵城罕见的飘起了大雪,皑皑白色覆盖了成片的建筑,空气里都是寒冽的气息。
浓郁的雪色里,披着雪白色貂绒大衣的朱桓走进了燕王府。
“笃笃笃!”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朱棣推开了书房的门,见到发丝间夹着雪花的朱桓不由愣了一下:“下这么大的雪,你来做什么?”
说着话,朱棣连忙把朱桓拉进了屋子里,屋中铺着地龙,倒是暖洋洋的。
“有什么事不能等明个儿雪停了再说吗,下这么大雪得了风寒可怎么办?”朱棣心疼的为弟弟扫去身上的雪花。
“什么话,你瞧我这体格,什么病没长眼敢跟我碰一碰?”朱桓乐呵呵的说道,随意的瞥了一眼,却发现书房内的四处墙壁上悬挂着大幅的羊皮地图,地图上密布黑压压的小字和朱砂色的点线。
“还在研究行军路线呢?”朱桓叹了口气:“像你这么玩命的干活,会折寿的。”
“不搞不行啊,我多再这地图前站一会儿,燕王府的弟兄们就少死几个人。”确定朱桓无事后,朱棣这就又提起了狼毫笔,盯着地图沉思,时不时在上面勾画一番:“年前的仗打完了,年后还得打。淮安要打,徐州要打,沛县更要打。沛县的仗打完了,要打济南,要打德州,和南军的主力会战。就算打完了国内的仗,国外的仗还要接着打下去啊,老爷子传下来的江山,守住还不够,还要扩张,为子孙后代打下来一片辽阔的疆土……”
没等朱棣说完,朱桓说道:“你这是打算一个人打完十代人的仗吗,我算是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