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被吸了大半宿神魂险些变成地魈躯壳的紫滢才在日光大盛的中午悠悠转醒。
因为短暂的神魂离体,她醒来时还有些恍惚晕眩,缓了好一会,才忍过了那阵想吐的劲头。
“醒了?喝水吗?”清溪进来时,正好看见紫滢睁眼。她没有太大的情绪,只是意外的挑了挑眉,倒是比她预计醒来的时间要早上一些。
紫滢不是很清醒的摇了摇头,问道:“挽歌,我怎么了?”
清溪听了这话忽然有点想笑。
自她重生以来,听紫滢说得最多的就是“挽歌,你怎么了?”,难得有一次反过来,还觉得颇有些新奇。但她也只是微微勾了嘴角,紫滢胆子小,若是将昨夜的事情如实相告,只怕会吓到她。
于是清溪笑了笑,轻声说:“你昨晚好像着凉了,我发现时你有些发热,现在退了吗?”
紫滢听完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点也不烫,甚至有些凉。
着凉?发热?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紫滢满脸的疑惑,但出于对“挽歌”无条件的信任,她并没有多想,反而只觉得是自己烧糊涂了忘了。
虽然紫滢说了不用,但清溪还是给她倒了杯水送过去。重生不过两三天,但紫滢对她好,她都记得。
说白了,到底是沾了“挽歌”的光。既然占了别人的身体,那身边的这些人,她也得替她好好照顾着。
紫滢吞了口水,觉得嗓子好受一些了,这才有些惶恐又小心翼翼的问:“挽歌……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嗯?什么怎么办?”
紫滢顿了顿,又道:“就是,我们虽然幸运的留下来了,但连神君的面都见不着,长老要的东西,我们还找不找呀?我们留在这,还能做什么呀?”
“……”差点忘了,她们也是探子。
刚近距离接触过神君不久,并且很快就会成为神君的冒牌道侣的清溪诡异的沉默一瞬,心里选了个她目前认为最好回答的问题,默默的想:管它什么东西,当然不找。
比起根本没见过面的什么长老,她自然更在乎师父。哪怕身上可能被那什么长老下了追魂印,她也不可能做对不起师父的事情。
但看紫滢满脸期待,清溪清了清嗓子,说道:“先别管,好好待着就行,什么都别干。”
“啊?”紫滢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清溪又笑了,这是非要她说的再直白些吗?“有吃有喝舒舒服服的活着就行。扶玉神君是化神境的修为,手下几位大人也都实力不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不是找死吗?等着就行。”
紫滢以为她说的是,等别人按捺不住了抢先动作,她们再坐收渔利就行,一时间觉得自己悟了,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满脸敬佩。
清溪觉得她误会了,她的意思明明是:混口吃的好好活着,等她师父将幕后之人挨个收拾了,也就不必再怕什么蛊毒邪术什么神秘长老的了。
两人鸡同鸭讲了几句,窗户忽然被扣响,紧接着是一声熟悉的鸟鸣。
清溪这回的笑真诚了许多,转身开了窗,把那只白鸟放了进来,手轻车熟路的放在了它的冠羽上揉了揉。
“这……这不是神君养的鸟吗?怎么……怎么又来了?”
紫滢小声惊叹了一句,上次见时只觉得是哪里飞来的野物,可这白鸟落在神君肩头是她们都看见了的,这样的灵宠,比人还金贵,她们躲都来不及,怎么挽歌还敢摸。
“唔……严格来说,它以后算我的顶头上司。”清溪换了只手,毕竟师父留下她的理由就是照顾灵宠,说起来,还得谢谢这鸟。
“哈?”紫滢更不能理解了。
清溪没再多解释,再说,方才的借口不就露馅了吗?
她只是在白鸟的背上点了点,而后偏头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有名字吗?”
白鸟还没作声,紫滢先笑了,打趣道:“挽歌你怎么问它啊,它又不会说话,怎么能告诉你它的名字呢。”
“哦?真不会吗?”清溪看了白鸟一眼。
白·早就能化成人形·只是懒得说话·鸟:“……嘎?”
“看来是真的不会了。”清溪看起来像是真的信了,有些遗憾,而后她狡黠的眨眨眼睛说:“既然你不会说,那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咯?”
拥有帅气名字的白鸟苍珏,忽然喜提艺名小白。
小白抬起翅膀扇了扇,不太满意的样子,但不会说话的鸟设已经立下了,此时又不太好开口,鸟儿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有口难言。
偏生那个它很有好感的人类还在一旁笑眯眯的:“你瞧,它喜欢这个名字。”
苍珏:“……”小白就小白吧,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闹够了,清溪才又扶着紫滢躺下休息,自己则转身出了门,一出去,她脸上的笑意就收了几分,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嘎?”小白歪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