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年夜宴,恢宏庞大。
明明舞女挑得那样好,王公贵族们却只顾着觥筹交错。
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仿佛这些人就是为了争斗而活。
上首的帝王高高在上,仅次于他的那抹明黄色却黯然失色,同太子妃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方圆十米内都没什么人。
反倒是“八爷党”人满为患,只怕满朝文武的心思都在他们身上了,也不想想谁才是储君。
储君......
明眼人都晓得,太子如今只是个靶子,只怕又要危险了。
雍亲王并非是攀炎附势,实在是不敢再踏入这趟浑水中,他非是想这般,而是为了一家老小不得不如此。
或者说,明面上他不敢同任何夺嫡者有任何逾越之交。
雍亲王冷眼望去,只觉得大殿之上到处皆是野心勃勃,实在无趣。
他端起酒杯,也不知是想敬谁,在空中停留了一阵才手一饮而下。
胤禩凑上前:“四哥怎么在喝闷酒?也没个陪酒的。”
雍亲王撩起眼睫,看向他:“看来八弟是想作陪了?”
“四哥哪里话。”胤禩笑容不变,“您若是想喝,弟弟自然是要跟一杯的。”
雍亲王瞳孔骤紧,不再搭腔。
两人碰了一杯。
“四哥,识时务者为俊杰。”胤禩轻声说了一句,“还望四哥一直高高挂起,莫要再临时落脚。”
雍亲王握着酒杯,久久不语。
胤禩淡淡一笑:“我干了,四哥随意。”
他一饮而下。
雍亲王默不作声,饮下了这杯酒。
高高在上的圣人早已观察到了,他眼眸淡漠而冷漠,毫不犹豫挪过目光。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宫宴结束后。
雍亲王兄弟俩带着福晋们一同去永和宫歇歇脚。
德妃娘娘也很累,但回了宫就好了。
可雍亲王、胤祯却不是,折腾了大半夜,累得不轻。
偏还不能留宿,只能去离这里很近的永和宫歇会儿再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再走。
只是才进永和宫。
胤祯蓦然道:“恭喜四哥了,马上要多一位侧福晋帮衬府里的事儿了,钮祜禄氏也是大姓,也能帮着管家,四嫂也能轻松些。”
雍亲王脚步一顿,眼神晦暗不明:“哦?我府里的事儿我自个儿还不知道,十四弟倒是先知道了。”
胤祯轻笑:“四哥谬赞了,弟弟也是听福晋提了一嘴。也是,钮祜禄格格虽是满族,可怎么比得过你旗下的年家得力呢?”
兄弟俩在永和宫中针锋相对。
福晋亦是蹙眉,她淡淡望向十四福晋:“十四弟妹消息真是灵通。”
十四福晋讪讪一笑:“四嫂莫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原来如此。”福晋不置可否,“想想也是,你们府里的舒舒觉罗氏倒是能干得紧,弟妹也别总不放心,该放手时就放手。”
十四福晋一窒,干笑一声。
她忍不住抬眼瞪了十四爷一眼,这说谎不打草稿的主,哪里就是她说的,她连钮祜禄氏都不知道是谁干嘛?平白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