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渴望江湖,可来来回回走了二十多年,我却从未有发现它的吸引之处—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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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了右腿的吴世是一个奇怪的人,不管认不认识,所有人对他第一印象就是奇怪,即便是他本人对这个说法,也算是默认,甚至于你叫他一声怪人,他也会开心微笑。
奇怪的是不论什么时候,他的左手都会放在小腹位置,轻轻掐着衣服,只有很少很少时间才会没有这个动作。
奇怪的是以日行一善为口头禅的他,却是那位被天下共击,共弃的奇女子知己。
奇怪的是这些年走来,身上从没佩刀,也没多少人看过他出手的他,却被封为春秋以降的天下第一刀!
更奇怪的是,被封为春秋第一刀的他,却没在武榜上,没在三大用刀名家中。
对于吴世,排在武榜第二被封天刀的陈缺,江湖传闻他私下说过,没有吴世的武榜,他耻于占据第二,更耻于被称为三大用刀名家,因为他不如他!
十一月,初一,大雪。
礼记,月令:仲冬之月,日在斗,昏在壁中,旦轸中。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十一月节,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矣。
北方苍凉辽阔的大地上,万里冰封,千城铺雪,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浩渺天空下,人间彷佛只剩下了名为白的颜色。
行走在白雪茫茫的世界中,一身白衣白袍的吴世,左手轻掐着小腹位置的衣服,脸色淡然的瘸着右腿缓步向前,整个人彷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身旁同样缓步而行的是一个女子,一身大红曲裙禅衣,不同于身旁白衣男子,她,抢尽了天地的风彩!
轻轻的声音从吴世口中而出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如当初只穿这红衣啊。”
红衣女子低笑一声回道:“呵,行走于这个世间的你,不也没什么改变吗?”
默然良久,吴世回道:“我和你,能改变什么?”
缓步的红衣女子默默停下,喃然道:“我不知道...,那一年没听从你的话,一心想要改变这个人间的我,最后累得他身死道消,我...不甘!”
如果说,这座江湖,这座天下,谁最了解这个曾经几乎以一人之力,倾倒了天下的奇女子。
吴世自问,除他外,再无一人!
就算是当年那个她爱的极深,他也爱她极深的书生,亦不如他,因为她与他的起源都一样,她与他都是被天道抛弃,又或者说眷顾的人。
只是与她不一样,吴世对这些毫无所谓,他依然按自己所想活着,就那样默默行走于世间,默默等待老去又或者陨落的那一天。
吳世望了眼满含悲苦的丹凤眼,回问一句:“不甘啊,这世间有多少不甘之人?你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们就甘心吗?那个书生的命本不该如此,可现在呢?名传千古的名相,现在却默默无闻消逝,他...又甘心吗?你对这些该是清楚明白不过。”
一身鲜红如血的红衣女子,左手轻抚摸着腰中蓝田白玉剑,悲笑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这一次过后,大概就再没有谢如烟了。”
吳世轻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还是不愿收手吗?这个人间已经够苦了,强行逆转大势的你何苦由来?你本该倾城又倾国的,罢了,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白雪茫茫的世界中,看着那张平凡的脸庞上,两道蛾眉下,满带凄苦的丹凤眼,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的白衣青年,低声呢喃了一句:“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