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穆公遍邀全国贵人们前来参加送别夜宴,为屈巫公子的辞行送别。王宫内为这项隆重的盛事已经上上下下忙碌了一个多月,从后宫女眷和王子们的衣着仪止到夜宴的装饰布置,郑穆公和王后都亲力亲为,一一审视完毕,力求让前来的贵客们都能尽兴而归,感受到郑国的风俗教化之美。
夜晚,王宫内鼓乐齐鸣,到处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宫人们都穿着黑底红纹的节庆服饰为客人们添酒置菜,穿梭不停。宴会在宫内的金水池举办,几座歌台舞榭如众星拱月般围绕着金水池上的最大的宴会亭,贵客们可以一边观看着歌台舞榭上的舞蹈,一边享受着美食,实在是人生得意事,自在帝王家。
酒席间觥筹交错,王子大夫们相互敬酒致礼,寒暄客套,夫人小姐们也仪态端庄的坐在一边欣赏着曼妙的歌舞,热闹极了。
“屈公子,这段时间您在我国屈尊降贵为诸位犬子说古论道,传授经世智慧,孤内心深感敬佩,请受孤一杯酒,来人,给屈公子满上。”酒刚过一巡,郑穆公兴致盎然,邀请屈巫同饮一杯酒。
屈巫向郑穆公和王后连声致谢,回到席中坐下,心中有些感激,郑国虽小,但大王和王后很是注重礼仪教化,对他也极为礼遇,关怀备至,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君王。只是,心里似乎还觉得有些遗憾,他细细扫过宴席众人,却没发现之前见过的那名少女,心里有些黯然,倒是不少人见他注目过来,纷纷持酒致意,因而喝了不少酒。
金水池外的一条小道上,两名女子穿着宫女服饰,正小步快走,不时还驻足察看道路。
“青艾,你说这宴会都已经开始了,我们会不会来不及赶上呢?”郑季走的脸色微红,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会的,绯云姐帮我们都打听好了,过了前面一片树林,就可以穿到金水池后门,那边的侍卫已经打点好了,会直接放我们进去的。”青艾肯定的说道,“现在绯云姐正在院中帮我们遮掩,我们最多一个时辰一定要赶回去,不然教导嬷嬷那边就要来人查房了。”
“谁在那里?”突然一声厉喝响起,在两人身后响起,把二人都吓得一愣,千钧一发之际,青艾一把把郑季推倒在树丛中,自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快,一起去追那个人。”领头的侍卫着急的招呼着身后的侍卫们跟上自己,向青艾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郑季躲在树丛中,大气都不敢出,等听到四周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她抬起头,看了看前面的树林,快步向树林走去。
茂密的树叶遮天盖地,隔绝了白墙绿瓦和宴席的喧闹。
在树林中走着,突然一道轻声低语道,“婉儿,你且忍耐一阵,如今徵舒也大了,纵使我母亲有再多不情愿,看在孙子的面上,总会许我扶你做正室的,到时候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不分开。”
郑季躲在树后,瞧眼看去,却是一名清瘦的俊朗男子正扶着一名女子的肩膀,眼睛都满是宠溺。
“呜呜…御叔,”婉儿背对着郑季,一阵抽泣道,“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其实我也不是太在意名分,只是,我们的徵舒越发的大了,他又这么聪慧,如果不给他一个好的未来,那我这做娘的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相信我好嘛…等回去我就去和母亲大人提出来,你不要再哭了,哭的眼睛都肿了。”叫做御叔的男子温柔的伸手抹去婉儿脸上的泪痕。
“都怪我,我只是低贱平民所生的女儿,给不了徵舒母家的权势…”婉儿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看着御叔。
御叔心疼不已,低头吻住了婉儿,两人拥吻在一起,忘乎所以,丝毫没有注意郑季在一旁树后的偷看。
突然,郑季的一侧耳垂被人捏住了,她的心被吓得漏了一拍,转头却看见一名男子向她戏谑的笑着。
“小小年纪看到这些也不害臊…”男子用几不可闻的语气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眼前的男子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身材颀长,长的秀美无比,带着一丝坏笑。
郑季脸颊和耳垂都变得红通通,低头就想走,却被男子一把拉住双手,抵在树上。
“你是宫女吗,怎么生的如此好看?”男子抬起她的脸,赞叹道。
郑季早已羞臊满面,闭口不言,在挣扎中弄出了些声响。
“谁,谁在那里?”御叔察觉到了,出声喊道。
男子从树后闪身出来,笑道:“是我,御叔,出来寻你便见到你和嫂子在一起,所以想悄悄走开,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是孔甯啊,哈哈,我们出来也久了,就一起回宴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