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前来看的话,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把陈朔留下来了?”
秦振学都已经走了,若再不把陈朔留下来的话,除了多了个和东厂争功的锦衣卫后,他们可真就白折腾了。
曾棨简单思考之后,应道:“这里距离东厂最近,再怎么着都应是东厂先行控制的,陈朔既是留下来看着我们的,那我们不走,陈朔必也不会离开的,我们只有多留片刻了,等东厂将要控制局面的时候,再马上走。
而发展到现在的话,还有一个危险在的,因秦政学的通风报信,锦衣卫即便不能和东厂同时控制局面,也必会不想上下,我们撤退的晚了,极有可能是碰上锦衣卫的。
在这附近晃荡,再加上秦政学的指认,我们可就真解释不清了,纪纲和恩师本就有些仇怨,我们落在他们手里除非背叛恩师,否则绝对不可能活着出来的。”
说来说去,还是东厂的行动慢了些。
若是这些人刚一出现,东厂就行动,那哪还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按照曾棨的分析,他们的处境的确是难了些。
可曾棨说了,陈朔是为监视他们留下的,他若现在走了,陈朔也会跟着一块走的。
若真这样的话,那他们所有的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
停顿片刻,周孟简率先表态,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等订场出现再说啊,不然我们劳心劳力走这么一遭又是为了什么。”
在周孟简之后,其他人倒也不甘示弱发表了意见。
七人虽压着声音,但异口同声,谁都没有退缩。
正当曾棨说些总结性的东西,为众人打打士气的时候,一慌慌张张的声音,如杀猪般的喊道:“快快快,快撤,快撤,东厂的番子来了。”
别人听不出这声音是出自于谁,曾棨他们几个可一清二楚,这声音的主人可没少和他们对着干。
“原来东厂的人早就来了啊!”
郑和也不是一般人,早就收到了邱新安要在此祭奠方孝孺消息,又哪能什么准备都没有。
秦政学既然没把消息送出去,那就不存在东厂的人半路截胡,他们的撤走可就能顺畅了许多。
“既如此的话,那就别耽搁了,瞅准机会马上就撤,还像以前那种各自为战,脱逃之后找地方先躲起来,明日最迟中午定要把各自的消息报上来。”
七个人一块跑,那目标可实在有些大。
只有分开,那才是最佳之法。
几句之后,那些读书人便在秦政学的大呼小叫中反应了过来。
有的人稳如泰山,根本不在乎东厂番子们,这些人必定是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了,也最为固执。
有的人虽腿肚子发软,却也能巍巍如山,坚持不动。
但大部分都还是四散逃命,想要逃脱东厂的包围。
越乱越不好控制,越不好控制,留给营救秦锋的时间越充裕。
当然,这里的局面越乱,也越有利在场之人脱身。
趁着局面混乱,曾棨几人想都没想撒腿就逃。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距离喊打喊杀之声,才终越来越远。
瞧着逐渐安全,曾棨才终从跑换成了走。
有了秦政学退出又被赶回来的经验,曾棨并不敢相信表面的的安全,走的虽缓慢,眼神一直向四处瞟。
没多久,一队人马突然在他身后,大吼一声,道:“站住。”
猛然一声,曾棨被吓了一大跳。
下意识扭身之后,才发现一队东厂番子阻拦的竟然是相扶前进的秦政学和陈朔二人。
他就从这队东厂番子眼前过来,即便是现在,他仍站在这队东厂番子十几步开外,而他们就像没瞧到一般似的。
至始至终,都不曾瞧他一眼。
如此选择性忽视,那只有一个原因,故意的!
很多事情,明说出来那就不好了。
曾棨想明白之后,停留都没有,抬脚就朝外走去。
秦政学,陈朔二人的对话,他只隐约听了个大概。
“曾棨明明也参与了,你们怎不管他啊?”陈朔问道。
领头的东厂番子就像是没听到一般,手中握着道,沉声道:“你们是回去,还是现在就咱家的刀下鬼。”
这场冲突已引起了杀戮,他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一旁秦政学在东厂番子的逼迫下,了然道:“我明白了,曾棨时故意引我参与进来的,你们东厂早就知道祭奠之事了,迟迟不阻止,就是为了瓮中作弊,以我秦政学的斤两,怕不足以使出这么大的声势,是为了这群读书人?”
那东厂番子自不会给出秦政学想要的答案,只不由分说逼迫秦政学和陈朔回去。
回去之后只是有可能丢了性命,不回去现在就得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