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漪听到这话,一个激灵从他怀里跳出来,一看,贾蓉胸前衣裳果然已经湿了大片。碧漪抿着嘴,心想,那是泪水打湿的,或许还粘上了胭脂。她现在见不得胭脂这两个字,不说听见,单就是想想,耳根就发烧。
“我给爷换身衣裳。”碧漪红着脸,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就往一旁的衣架走去。
贾蓉伸手拦住了她,又拿起桌上的布子擦了擦,笑道:“不必了,擦擦就行。吃饭吧,爷出去走走。”
出了房门,贾蓉召开一个粗使婆子,吩咐她去把来福叫来。
来福是贾蓉的跟班,是他母亲周氏带过来的下人里,善财家的儿子,全名就叫善来福。来福比贾蓉大一岁,人生的高大,面容憨厚,自小和他一起长大,对他很是忠心,也从不在外使他的威风,很得原身的喜欢。
贾蓉在院里赏了会花,粗使婆子就带着来福过来了。
“给少爷请安。”来福走进院子,看见贾蓉就趴下行了大礼。
“行了,起来吧。”贾蓉把来福叫起身,接着说道:“过两日,我便要去国子监读书。我去读书后,你也不得闲,每日需在国子监门口侯着,我有什么事,你需传话回府。日常采买、换洗衣物,也需你来往跑腿。”
“知道了,少爷。”来福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行了。快一个月没有出府了,今日出去走走。爷今天在福香楼请你个东道。”贾蓉说完,又回头对粗使婆子吩咐了一句,“一会给碧漪说,不必准备我的午膳了。”
……
贾蓉领着来福出了府,直沿着宁荣街往东头走,走了不到四十步,贾蓉发现来福神色有些扭捏,便问道:“怎么了,脸皱的跟个南瓜似的。”
来福挠了挠头,憨憨笑了声,低眉顺眼地看着贾蓉,开口说道:“爷,有个事,我不知道该咋说。”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再在这扭捏,中午你就啃馒头去。”贾蓉没好气的朝着来福说道。
“嘿嘿。”来福憨笑了声,然后从里衣里取出来个用红布包了又包的东西递给贾蓉,“前些日子,爷病了。那街口修表的洋人的女儿差人送来这个,我本要拿给爷的,碧漪姑娘不让。”
贾蓉接过东西,把红布解开,解了一圈又一圈,最里面是枚玉质的平安扣。他把红布还给来福,手里握着平安扣,问道:“送这东西来的人,可还有话说。”
“额……额……”来福支支吾吾两声,然后认命似的开口道:“爷,那人的话,我没记住。嘿嘿,爷,你不用请东道了,我中午啃馒头。”
贾蓉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虽早就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他这跟班蠢,没想到憨直到如此地步。
“行了。”贾蓉将平安扣系在自己腰上,然后边走,边想脑海中前身的风流债记忆。
那钟表铺子的老板名叫戴维·福克斯,谙厄利亚人,也就是后世的英国。戴维·福克斯现在差不多刚四十出头,听说还是谙厄利亚落魄贵族,读过船舶制造学校。差不多二十年前,妄图出海发财,变卖家业后,买了条船,来往于谙厄利亚和身毒之间。结果运气不好,第一次出海就出了事,全身家当打了水漂,在后来,便坐船来到了大乾。
戴维·福克斯是个中年帅大叔,他到大乾后,靠着一手维修西洋表的手艺活了下来,还和一良家女子成了家。现在有一个女儿,十五岁,洋名叫安娜·福克斯,大乾名跟母姓,叫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