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两瓶酒来!咱们边吃边聊!不是我吹,老道我云游四海,就从未喝到过如此甘烈的酒!都尝尝!”
左慈拽着酒瓶,发问:“人齐了吗?怎不见张天师来?要不我先启开?”
南华老仙喟叹一声,“哎!开吧!张鲁此人空得了天师衣钵,殊不知道法自然,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估计不久之将来,他定会赴那张角之后尘!再说,没位置了,坐不下了!我方才没有通知!熟了熟了,且不管他,来来来!”
于吉此人道术高超,坏就坏在嘴臭,喝了两口酒就大放厥词,“好酒啊!要说张角那妖道,祸害苍生,背离我道门正统,如此败类,还不是你南华老儿教出来的孽徒,我看啊!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是你动了凡心,还修个屁的道!”
南华老仙闷着不说话,这事的确是自己不地道,要不是当初传下本《太平要术》,天下哪里来的黄贼肆虐。可自己不愿入世,只想借助张角向天下宣扬教义,普度众生而已,岂料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南华自己也很委屈,只能借以吃肉解恨,吃着碗里,还望着锅里!
道教,不同于道家,道家是一种学术流派,道教却是一种宗教团体,修道成仙思想是道教这个宗教的核心,它从东汉年间开始,逐渐从一个松散的学派向有组织犯罪衍化,比如张角的太平道和张鲁的五斗米教。
道门之人,大概分为两类,一类讲究无为,终年研习黄老丹术,这一类人畜无害,诸如在座的大都如此,大不了偶尔相个面、算算卦,骗几个散碎银子,无伤大雅。
第二类,要有理想抱负一点,时刻想着宣扬教义,要么在乱世选定一名代理人扶植,激进一些的,那是要自己亲自上阵,蛊惑愚民,扛旗起义,比如天诛地灭的张角。南华早就有言在先,“如果心生邪念,将会遭到天谴”!张角不幸被言中。
李意擅长占卜吉凶,他掐指一算,开口说:“谁放的猪蹄,熟了!”
抢先盛在碗里,李意继续说:“各位道友莫要看悲观,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生;侯得一以为天下正。”
鬼谷子很不爽,好好的一顿饭,尽扯些犊子,小声提醒到:“小李啊!这里没有外人!”
李意挠挠头,嘿嘿一笑,“平时吹牛惯了!我的意思是说,管它娘的谁弄死谁,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南华道友放宽心就是!”
左慈乘人不备,藏了瓶酒在袖子里,“道友此言大善!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我等独醉不醒,岂不快哉!”
许劭边流口水边做记录,左慈道号乌角先生,一手遁术使得出神入化,刚刚那是何等仙术,酒瓶覆手之间就不见了……
……
天上人间快打烊,这饭局才告结束,和珅不得闲,寇白门帮忙打理收账,“各位道长,上等的杏花村诸位一共喝了二十瓶,每瓶五百钱,还有……”
左慈一听,心中怒气横生,“哼!想我堂堂仙翁,喝你几瓶酒水,居然要钱!你个女子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等是谁……懒得多言,我去也!”说完,他拂袖一扇,地上嘭一声腾起一股白烟……
众人再看,哪里还有人?都说乌角先生遁术一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寇白门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这妖道,临走还顺了一套餐盘……再看向其余人。
南华老仙是个实诚人,绝对不会玩那些虚的,他虎步龙行,三两下爬上围墙,长发一甩跳了下去,外面哎哟一声,就听见狗叫,追着人渐行渐远……
寇白门回身过来,道门众仙转眼走得只剩下两人,鬼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拍下几个铜板,“说好的各给各,我没喝酒!”说完背着手走了!
最后剩下许劭,他有心无力,一瓶酒就五百钱,这是什么酒这么贵!还不如去抢!
“我是许劭……我没吃!”
“来人!拉去报官!”寇白门也不客气,懒得多费口舌!
“等等!姑娘,你今日有卦!”
“哦?”寇白门一声冷笑,宝剑哐当一声拔出,眨眼就摁在了许劭脖子上。
“姑娘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哦不对!姑娘这面相贵不可言,凤体天成,你要相信我,我是许劭呀!很有名那个!”
“呸!你要是真灵验,帮我算算我家公子是吉是祥?”
许劭头都大了,连你家公子是谁都不知道,只能胡诌,“你家公子此行,风调雨顺,所谓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许劭把能背的都背了一遍……
“真的么?”
寇白门将信将疑,领着不断神侃的许劭走远。
一场轰轰烈烈的邪教传销活动在结账买单时,宣告土崩瓦解!
左慈睡了一觉,这才从桌下钻出来,一个鹞子翻身紧接大鹏展翅,学着南华老仙翻墙而走……不久,外面传来叫骂,“哎哟!娘的,谁家修的粪坑……”
……
刘诚的马车出了彭城,才过了徐州地界,突然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啊~球~”。高长恭在外提醒,“少爷!坐稳!”
谁咒我?
刘诚推开窗,后面一路烟尘,一群人策马,甩着响鞭,凶神恶煞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