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她未经同意,便私自闯入它的私人领地,目睹了它所有的脆弱与不堪。
生气也没用,明琰在来的路上想过了,既然暂时没能力封印他,那就把他束在身边。
左右有符文在,这小东西也杀不了她。
至于她死之后……总归是有办法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想得出神,黑色小怪物忽然扑上来抱住她的手,一口啃了下去。
它的牙齿又尖又长,一口下去,几乎扯下明琰一整块皮肉。
鲜血如注,小东西两只爪子用力按着明琰的手腕,死死咬着不松口。
明琰一僵,倒没有抽出手来,她盘膝坐在洞口,任由那只手被撕扯啃咬,一时间雪色袖口被染了大团大团艳红血渍。
“咬够了就出来。”她在储物袋里扒拉几下,挑出一块帕子塞在前襟。
明琰没有动用灵力护住身体,雨丝打在她身上,凝成水珠,又顺着她的皮肤滑落。
感受着身体内渐起的痛意,她敛下眉头,沉默不语。
一直躺尸的锈剑有了动静,锁链哗啦一想,挥起剑光便朝还在咬明琰手臂的小怪物砍去。
明琰一把扯住符文化作的锁链,将浮白剑整个拖了出来。
浮白剑剑身依旧锈迹斑斑,但锈痕已经脱落大半,比之前明琰刚见它的时候更像剑样。
浮白剑不理解明琰为何护着封于斯,它挣扎几下,想要继续去砍死那个试图伤害明琰的黑煤球,却被明琰紧紧抓着。
“别动。”她轻声呵斥。
浮白剑一顿,委委屈屈的安静下来。
都过了一千多年了,主人怎么还要护着这个黑煤球。
有神魂绞痛在一旁衬托,明琰并不觉得小怪物咬的有多痛。她注意着它的动静,在它力度渐小时,拎着它后颈的皮肉,一把将它揪了出来。
果不其然,无数金色符文紧紧烙在它的皮毛上,一挑便是一个血洞。
都说了,他再怎么伤害她也不过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它显然又被折磨得不轻,精神萎靡不振,没了刚刚嚣张的模样。
明琰将塞在前襟的帕子拿出来,胡乱擦了擦它身上的血,将它小心包裹了,放在自己袖袋里。
她手指拂过锁链,那缕金色便瞬间化为粉尘,消失殆尽。
明琰捡起地上装死的浮白剑,一步便已出现在百米之外。
这趟邬城之行实在出乎意料,没想到梦里那把邪剑竟然是自己封印了怪物的佩剑。
阻止了梦里邪剑出世的事情发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雨势渐小,该回宗了。
黑色小兽趴在明琰袖袋里,紧挨着她的小臂,周围黑暗却温暖,让他过分扭曲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它身上的伤痕还未痊愈,皮开肉绽,几乎能看到鲜红的血肉。
好疼。
她明明都看到了,却什么也没做。
它困倦起来,蜷起身子紧挨着明琰的手臂,渐渐陷入了沉睡。
明琰灵力得以恢复,她速度很快,在傍晚前便出了邬城,到达了一个稍微富庶的小城池。
夜间阴气过重,不少荒郊野外的小鬼小妖都会窜出来捕食,明琰身上血腥气过重,留宿野外或继续赶路只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肉疼了一阵,将自己剑宗常服前襟上的银线一缕一缕的扯了下来,勉强凑够了钱,在一家小客栈订了间普通客房。
物价真贵,她的心脏在滴血。
夜色已深,明琰点燃房间的灯火,在木桌上垫了一块柔软的衬布,将黑色的小怪物放了上去。
它缩着身体,虚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