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礼,的确不错。
傅将军闻言眉头松了松:“一个人能不能成事,从小事便可窥得一般,斯礼今天的确很好。”
这时,杜明义敲门进来,说是傅晚韵醒了,吵着要见傅晚初。
傅晚初自然也不想在此地多呆,便道:“那我去看晚韵了。”
“嗯,好好和她说说吧。”
当傅晚初推门而进时,傅晚韵背倚着墙,抱着被子紧紧的,感觉她很冷很冷。
傅晚韵颜色之悲不用多提,她眼里无光。她没有看向傅晚初,却说了一句,粗哑的声音很是冷清:“大姐,你来了。”
“嗯”傅晚初沿着傅晚韵的床边坐了下来。
傅晚韵的目落半空:“大姐,我母亲一生与人无争,如今却落得此般下场。人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看母亲没了,我这个祸害还好好的在这里。”
伤心欲绝,傅晚韵已经哭的流不出眼泪。
傅晚初把晚韵搂在怀里:“晚韵,我这么和你说吧。许多辆汽车走在狭长的单行道上,拥挤不堪,一辆豪华的车开在了前面,占了很宽的车道。开车的司机倒想开的慢些,可不知,后面有多少人恨得牙痒痒。后面的人,或许他们家里有着生病的母亲,有着快要生产的妻子,或者单纯为了刺激,这个司机的一时缓慢,却不知挡了后面多少人的道。晚韵,这条道叫官场,我们的父亲就是那个豪华大车的司机,我们包括三妈妈都是父亲车里的乘客。三妈妈是被后面恨得不行的人动了手脚,可是不管我们再恨,父亲的车不能翻!如果翻了,我们就会全家倾覆!”
傅晚韵听了,竟然难看的咧了咧嘴:“大姐的意思我知道。母亲的死不光是因为李墨林,不光是因为我,她的背后可能是一个针对父亲阴谋。父亲不仅不会对李牧云如何,还会表现的比以往更亲密。至于我……”傅晚韵笑得更难看:“也是我一时糊涂神志不清了,原本就是我的错,我自己惹的祸,哪里有怪二妈妈的道理。大姐可以告诉父亲,我自是会一如既往。”
傅晚初拿起跟前的帕子,轻擦傅晚韵潮湿的额头:“我早就知道。所以在父亲跟前我已经打了保票。”
“知道?”傅晚韵带了些许自嘲:“是呀,还是大姐了解我。你看母亲刚刚死,我已经能清醒的打算我的未来了。大姐,我真是一个冷血的人。”
傅晚初捋了捋傅晚韵的头发,抚平了傅晚韵的眉,轻道:“冷血的人?放心,好多人都是呢。我,父亲,斯礼。所以,我们不会笑你的。”
傅晚韵没有表现出她对此何想,她问:“大姐可以告诉我那个组织了吗?”
傅晚韵摇了摇头:“最好等你有足够力量的时候再说。这个组织,现在别说是我,就连父亲也没有能力撼动,知道太多只会徒增烦恼。但倘若你坚持的话,我就告诉你。”
傅晚韵拨下了头上的帕子:“那我不问,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大姐会主动告诉我的。”
傅晚初顺从的把手里的帕子搁到一边,眼神轻柔中带有丝丝锋利:“晚韵,我看得出来,你不相信。你已经不再相信父亲,相信我。你开始只相信你自己了。”
傅晚韵没有否认,她推开了傅晚初,直视着傅晚初的眼睛:“因为我发现,原来父亲,原来大姐,都不是万能的,你们也救不了母亲,你们也不能为母亲报仇!所以信人终究不及信己!”
傅晚初没有生气,她说:“信己的人的确会过于聪慧,但若信己,你的一生将与多疑和焦虑相伴。不过晚韵,既然你已选择如此,那就坚持吧。尤其在这个乱世,信己,有时候的确比信人强。”
“大姐,谢谢。”
傅晚初又轻摇了摇头,把傅晚韵重新按躺在床上:“你得再睡一会,要不要我陪你睡?”
“不用了,这么久了,大姐也去休息吧。我想睡一会,再去看看母亲。”
傅晚韵已经闭上了眼睛。
傅晚初也不多呆,她的确也需要休息。
明天的风雨会如何,谁知道呢。
傅晚初已经走到了门口,傅晚韵的声音传来:“大姐,母亲的丧事,不会办了吗?”
这个问题,千言万语,傅晚初却不能开个头绪,最后她背着傅晚韵“嗯”了一声。
良久,身后一声“知道了。”当傅晚初转过身时,只看到傅晚韵侧过的后背。
傅晚韵又加了一句:“我明白。”
这注定是个漫长的夜,熬过夜,又是个风雨飘摇的白天。
一大早,就有人来通传,文耀民带着一大帮人上门来给三姨太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