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劲无奈轻叹一声,探出长臂握了她的细胳膊,将她从书案一端顺到他的椅座前:“若不是本王担保,你这会该呆在哪儿受过?出了宗族府就全忘了?你是不是也该有个待罪思过的样子?”
“我怎么没有思过的样子啦?”谢梧瑶抢白。更何况她哪里有过,还不是那皇城里老头子强加的!
“哼!”朱云劲松了她的胳膊,从她手里取出摆件,把玩了一番,摆正了搁回原处,悠悠地道:“几天前得月楼闹事五人重伤、大前儿李府钱庄被挤兑、昨儿赵府京郊的田产被过了手……”
闻言她的脸不禁变了色,顿了顿,咬牙回道:“是我干的又怎样?!还没完呢!”这仇不一一还来,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要让那些人悔不去死!
朱云劲狠点了一下她的头:“只顾着畅快,留下一堆的尾巴!以后要做就做周全了,记住了?”
谢梧瑶诧异地看向他,旋即了然,没了他的助力,她和谢廷玉的复仇行动也许不会这般顺利。只是那个人他们一直没查到,谢梧瑶想起那双幽深的眼睛,不由打了个寒噤。
“哼!这些也就罢了,昨晚你竟让……他住进了谢宅,你置皇令于何地?你又要置本王这个保人于何地?”朱云劲端坐着将头扭开,放于书案上的双手紧握成了拳。
“我……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不是?……不,我没想让他进来住的,毕竟皇帝都已经那么说,可……他非要……再说他当时受了很重的伤不能移动……”谢梧瑶沮丧徒劳地辩解,颓然在他身边挤了挤,他挺拔的腰身纹丝没动,但紫檀雕花的双龙环抱单人椅足够几个纤细的她坐下的,于是她在他身边强挤了坐了进去,嘟囔道:“……他二更天到的,也不知怎么就那么招人恨,又被人刺杀……从小到大光我亲眼见的就有两次,这都第三回了……流了好多血……我怎么让他走?……所以一早,我就出来了……唉!我该怎么办?”为什么如今现实状况和原来想象的差得那么远!唉!谢梧瑶没精打采地将头依着他的肩膀上。
房间里一时静默,庆容又不合时宜地进来了,这回端来的是汤汤水水的吃食。庆容一进来就狠被自己主子锋利眼神剜割着,再一斜见主座上又是那幅情形,惊骇得后背上全是汗,垂眼硬着头皮道:“王……爷,您的早膳!”
朱云劲挥了挥另只手示意他出去,按住一边□□他五龙王袍乱蹭的脑袋:“还能怎么办?本王既作了保,少不得顾全了你,过来,陪本王用膳。”他牵了她的手,做的自然而从容。
“不想吃!”她挣了挣,没挣动。
“吃一点!”他坚持。
“没胃口。”她也坚持。
“那也得吃,养好身子,好生听话,这是保释的条件!”他将她牵到了屋内的圆桌旁坐下,为她盛了碗燕窝粥。
谢梧瑶猛地又站了起来:“我还是回……”朱云恒还躺在谢宅,好容易千里迢迢赶回京城,她本该好好和他谈谈,两人一起谋划谋划,可昨晚光顾着赌气了。
“坐下!”朱云劲冷声命道,看着她不情不愿地坐下,才缓了颜色解释道:“他既然遇刺负伤,父皇自然不会再追究他擅自回京一事,还会命太医好生救治、京畿卫好生追查,自是不需旁人……去牵挂,他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