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荣小心谨慎地带队,百十来人的禁卫军和王府护卫压阵,护送着一架马车离开宗族府前往睿义王府。眼见王府就在前面,他马上就能交差了,却出了变故。马车里那位主子喊停,并扬言自己有要事,执意要去谢宅,庆荣和庆铃在旁怎么劝也不行。
庆荣如何拗得过这位?论嘴皮子他不成,论心眼他也不够,更何况这位主子在自家爷心中是那样的位置,他如何得罪得起?庆荣无法只得将车队委托给他人,自己往皇宫里报信去。没走出几步,庆铃追上他,就眼下的情形怎么处理两人议了几句,然后庆铃随车去了,再然后他就悲惨地发现自己进宫的腰牌不见了。
抓了半天脑袋,庆荣只得先折回王府,偏大管家庆书不在,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求见府里主持中馈的谢妃谢梧珏。
谢梧珏几天没见着朱云劲了,事情又涉及到自己的亲妹妹,庆荣找上门来自是不肯轻易放过,件件事来龙去脉要仔细询问,直问得庆荣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直问得日头西斜,这才将府里的进宫凭证给了庆荣。
庆荣拿了凭证心急火燎地赶去皇宫,自家爷正陪着皇帝用膳,他递不进消息去,一想到宫外那位主子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他就急得跳脚。这回算是办砸了差事,他等着等着不由得越发垂头丧气起来。
话说送人的马车到了谢宅,奶娘辛娘和大丫鬟鹌鹑,以及谢梧瑶的几个得力掌柜,得了先行护卫送来的信,早就恭迎在门前。车帘一掀开,车外的几位立即红了眼,本就柔弱的自家姑娘,又瘦了几圈!
几人含泪上前问候,不想车里那位眼中虽眼中有泪,却没流下来,一脸倔强地道:“哭什么,我好着呢!”接着车也没下,便让人去前院点了两百名征西军士,合着随行带来的百来名禁军卫士和睿王府的护卫,气势汹汹地杀到了西威王府。
到了西威王府,谢梧瑶在禁卫军的开道下,趾高气昂地杀进门,当堂那么一坐,一件不落地将自己放在王府里的衣服珠宝账本搜回,粗暴地将王府里几位主子全赶到了大街上,之后,呼人将能砸的东西全砸了,最后,才在李妃和谢妃的谩骂诅咒声中大摇大摆地去了。
辛娘和鹌鹑在痛快的同时又十分后怕,自家姑娘憋了这许久的气总算吐出了些,可这般闹腾不知后面皇帝又要怎样罚呀?!
谢梧瑶却没这么多担心,冷漠且坦然。事到如今她已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回到谢宅,谢梧瑶倒头就睡。
辛娘和鹌鹑在恐惧和焦虑中过了一夜,第二日迟迟没等来宫里的消息,却意外地迎来了自家少爷——谢廷玉。
谢廷玉风尘仆仆。西威王府的事他在军营已有耳闻,他早就坐立不安了,奈何请了几次假上面不准,昨日好容易得准,他即刻出发连夜赶回京城。他首先找到谢宅,妹妹果然在这。等见了妹妹完好的安静的睡容,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