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空墓。”他默默的道。

“没关系。”斐陵夜握住他的手，开口：“哥哥不在乎这些的，他如果知道还有上将您这样优秀的人记得他，一定会很开心。”

祁灯笑了笑：“他应该更开心看见你，去吧，给你哥哥献一朵花。”

“……好。”从来没有拿过花的斐陵夜抱着一大束花朵，直接开始演戏：“哥哥，我来看你了……你现在也有墓碑了，以后不用四处飘荡，在这个首都，也有个地方，可以让我们说说话了。”

娇弱的omega眼睛通红，轻轻的把花束放在墓碑前，带着逞强的笑：“哥哥，你知道吗。上将对我很好，他还认了我做弟弟，你走后，这么多年，我也终于有家了。”

祁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

斐陵夜一把抓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哥哥你看，这就是祁灯上将。”

“他陪我一起来看你了，他真的对我很好，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生活的很幸福。”

祁灯听到这句话，眼神动了动。

他几乎可以确定，斐陵夜是在故意和自己拉近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祁灯并不想揭穿这个茶味的老师，干脆什么也没说，站在一旁等他。

斐陵夜哭哭啼啼完，祁灯才带他离开，之前还给另一片墓地也送了鲜花，斐陵夜突然升起几分警惕。

“上将……那些是什么人？”

祁灯的眼神带着怀念：“是我的战友。”

“战友？”

“嗯。”祁灯开口，说起以前的故事：“有我刚进军校时的同窗，还有我以前的一些下属，他们都为国牺牲了。”

斐陵夜听出他有几分落寞，连忙开口：“哥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祁灯嗯了一声，想到什么，又开口：“陵夜，我很开心你能当我的家人，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躺在那里，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坚强一点，不要被挫折打倒。”

斐陵夜眼皮一跳：“哥，你说什么呢？”

祁灯对着他笑。

斐陵夜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深深的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心里的情绪比刚刚祭拜时真诚多了。

“哥，你是3s级别的alpha，谁能伤到你？”

“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毕竟不是神。”祁灯揉了揉他的脑袋：“每一次作战，我都有为帝国献出生命的觉悟。”

斐陵夜猛地咬紧了牙，又听见祁灯温柔的声音：

“只是现在，家里有你，我很担心你。”

“哥哥，你要是担心我，你就不要出事。”斐陵夜抱住他，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哥哥是最强的alpha，要一直保护我的。”

祁灯没回答他。

他一向不做可能做不到的承诺。

“在我活着的生命里，我一定会保护你，若我走了，我的资源也能让你一辈子安然无忧。”

祁灯轻轻的说：“陵夜，别害怕。”

斐陵夜的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很久，才默默出声：“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忠诚帝国？”

“帝国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祁灯没有计较他言语中对帝国的不诚，在他看来，斐陵夜从小到大受的苦太多，他没有享受过帝国的保护，自己的哥哥也死在了帝国的战场上，他对帝国感情不深，确实是人之常情。

“我出生在首都的贫民窟。”祁灯突然开口。

斐陵夜震惊的抬起头。

“那是一段，不太美好的过去。”祁灯忆起往昔，有些恍惚：“我的父亲是一个好赌的beta，母亲是歌女，小时候，他们总是吵架，或者打架，我母亲的身上总是带着伤。”

“我在六岁被检测出了A级的精神力，十六岁分化成alpha，帝国自那个时候开始资助我，十八岁我通过了帝国测试，进入了军队。”

“母亲把我送上入伍的飞行器的那天，是她打扮的最好看的一天。”祁灯声音很轻，笑了笑：“她应该很高兴，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去向了新世界吧。”

祁灯继续开口，声音发出平静：“在贫民窟，像我这样的孩子，多半会在成年后走上父母的老路，如果没有资助，没有考上军校，我永远也不可能有今天。”

“所以，你非常感激，帝国给予你的地位吗？”斐陵夜忍不住问道。

“不。”出乎意料的是，祁灯摇头了：“我感激的是，帝国让我的母亲，有那么好看、那么开心的一天。”

“送我上飞行器的那段路，走出贫民窟的那段路，她美得好像在发光。”

“所有人都在看她，而她在看她的孩子。”

“她说，我是她的骄傲。”

斐陵夜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很深、很深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