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西摸了摸朝她靠过来的小狐狸，被充分浸泡过的狐狸连手感都变得好多了。

“她现在是世间唯一一条九尾天狐。”虞西淡笑着说。

一件本应凶险万分的事情到了她嘴里却变得如此不值一提。

苏蔚不知，每一条九尾天狐的诞生都伴随着鲜血。九尾狐一族本来就稀少，而一旦有一条九尾天狐出世，除非死亡，那么天地间将不会再诞生另一只九尾天狐。每一条九尾狐都以成为九尾天狐为毕生的目标，无数的族人成为了这其中的牺牲品。

阿云就是很鲜明的一个例子，她先天灵根有瑕疵，想必是在娘胎里就遭遇了重击。苏蔚也说说过，阿云会说话了之后只说自己并没有家人，而且还从小被族人欺负，无可奈何才逃出青丘。

而现在，这条被逼得逃出青丘，连灵脉都有的瑕疵的小狐狸却成为了天地间唯一一条九尾天狐。

从小生长在族群边缘的阿云和懵懵懂懂的苏蔚还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苏蔚呆愣地说：“那就是说，阿云现在很厉害？”

阿云跳到他头顶，骄傲地“嗷嗷”叫了两声，九条尾巴像白色的头发一样散落在苏蔚头顶。

“可能会被追杀。”虞西笑眯眯地说。

“……”

这么恐怖的话，她居然是用这种表情说出来的吗？

苏蔚被虞西吓得不轻，因为她说出来的话，也因为她此时十分“和蔼”的表情。

连阿云都忍不住缩起了身子，四只爪爪全部抓紧苏蔚的头。

苏蔚费力透过阿云的毛发朝虞西看去，“还、还请大人赐教！”

虞西倒了一杯茶，示意苏蔚坐下来喝。

苏蔚乖乖坐下，喝了一口，剩下的一口被头顶的阿云含在嘴里。

“知道吗？那只黄毛狐狸死了。”

“噗——咳咳！”一人一狐均被茶水呛到了。

“死了？”苏蔚面露震惊。

虽然已经放下仇恨，也知道那妖修一定会遭遇惩罚，但是他死得这么快的确令人意外。

“应该是受到诅咒而亡，背后那人为了防止他透露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所以诅咒了他。”

虞西轻声吐出或许现在连亲自审问那黄毛狐狸的伏莫寒都不知道的消息。

“就是说，真正谋划此事的另有其人吗？”

“对。而且阿云身上有跟那黄毛狐狸身上相似的气息。”

“那黄毛狐狸是循着这只小狐狸的气息找过来的。”被冷落在内室的霜行不甘心地插嘴。

虞西本意是想让苏蔚自己慢慢反应过来，结果霜行这一嘴直接给了他一个重击，连带着阿云都愣住了。

她的爪子几乎抓不住苏蔚的头，苏蔚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小小的身躯此时正在轻轻地颤抖着。

苏蔚很快反应过来，把阿云从头上拿下来抱在怀里安慰，“阿云，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坏人，不怪你。”

阿云在他怀里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她把脸埋在苏蔚怀中，隔了一会小声说道：“爹爹和娘亲，真的是因为我……”

“不是的，你不要乱想。”在涉及到有关亲人的话题时一向容易激动的苏蔚，此时语气柔和，宛如平常的虞西一样安慰阿云道：“是那些坏人的错，阿云是好孩子。如果没有保护好阿云，爹爹和娘亲一定会愧疚一辈子的。所以，他们现在很高兴，因为阿云和哥哥现在还好好的，阿云如果责备自己，那爹爹和娘亲一定会伤心的。”

不久前还差点滋生心魔的苏蔚此时安慰起阿云来已经可以做到十分平静了。

阿云沉寂了一会，然后从苏蔚身上爬下来，迅速跑到虞西脚边，可怜兮兮地抬头抱着她说：“神仙姐姐，那阿云可以杀了那些坏人给爹爹娘亲报仇吗？”

苏蔚正想说服阿云放弃仇恨，却听见虞西对阿云说：“当然可以，等你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些坏人想杀就杀。”

苏蔚：“？？？”您之前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虞西看向目瞪口呆的苏蔚，随口解释道：“她是九尾天狐，不会滋生心魔，你一个凡人就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是他太菜了。

阿云握紧小拳头：“阿云一定要杀了坏人给爹爹娘亲报仇！”

苏蔚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好好，等阿云变得很强很强了，我们一定给爹爹和娘亲报仇。到时候阿云可要好好保护哥哥啊。”

“笨哥哥。”阿云对没用的哥哥表示嫌弃。

两兄妹很快把刚刚的压抑抛之脑后。

虞西回到内室，被折磨得面色苍白的霜行靠在桶壁，此时也不管什么矜持了，一脸哀怨地看着笑眯眯的虞西。

“你的眼里只有那只狐狸和那个蠢货吗？”霜行心里憋着一口气，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是听上去却莫名委屈。

虞西已经大概拿捏了他的性格，随口回道：“你更重要。”

长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虞西这话有多敷衍，她甚至没有敬业地看一眼霜行，但是霜行还是被她这话迷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