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今天身心舒畅的徐砚清并不打算跟自家傻哥哥计较,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兄长是眼神不好使了,我明明就胖了很多。”
“你就这小身板也叫胖?”徐羡之忍不住咂舌摇头:“就你这一脸脱虚样,怕是扔到军营里,伙夫营最弱的小兵都能一只手把你打趴下。”
懒懒散散地窝在椅子里,徐砚清对此并不打算发表看法,毕竟咸鱼是不打算翻身的,舒舒服服地躺着不快乐吗!
“行了,不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徐羡之从躺椅里站起来,这躺椅软了吧唧的,还没有他的板床舒服:“阿娘说你在外面也住挺长时间了,让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回家,要不然她就亲自过来把你提溜回府。”
说着徐羡之又抬起自己的大手在弟弟头顶□□一番,硬生生将徐砚清整整齐齐的头发揉成了鸡窝,才继续说道:“这木簪哪来的,以前没见你带过?”
“偷来的。”徐砚清鼓起大眼睛瞪了一眼徐羡之,双手牢牢护住自己的脑袋。
“越来越没有小时候乖巧听话了。”徐羡之自然没有在意徐砚清刚刚的回话,他对那木簪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只不过故意找个借口跟弟弟亲近罢了:“听到了没,赶快去收拾东西。”
“东西自然有木瑜收拾,我直接跟兄长走就行了。”徐砚清慢吞吞地将自己一团乱的头发重新整理了一番,他确实在外面住了很长时间,再待下去就是阿娘不来找他,他那个坏脾气的爹就要耐不住性子过来拿人了。
木瑜听到自家郎君这么一说,赶忙应了一声就要跑去郎君的房间收拾行李。
徐砚清想到被他藏到柜子里的那件披风,赶忙将木瑜喊住:“算了,还是我自己收拾吧,兄长稍等我一会儿。”
木瑜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听话的站住了,徐砚清又吩咐了他去处理其他事情,这才将人支开。
武安侯府自然不缺日常的衣服,所以徐砚清根本就没什么要收拾的,只是神色复杂地抬手将那件烟灰色的披风拿了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披风上面带着道长身上的檀香气息,香气清冷淡雅很是好闻。徐砚清眨了眨眼,一时没忍住就扯起披风的衣袖捏在手中揉了揉。
最后他还是鬼使神差将那件披风塞进了包袱里,然后又拿了几本他还没有看完的话本子。
马车外面徐羡之透过车帘戏谑地盯着自家弟弟手中的包袱,轻笑道:“什么东西还值得你亲自去收拾,不会是你在庄子上结识了什么良人,交换了定情信物吧!”
徐砚清第一次发现自家兄长如此嘴欠,咸鱼表示一点儿都不想搭理他,于是非常干脆利落地将车帘放了下来,挡住徐羡之灼灼的目光。
见着弟弟似乎被自己戳中了心事,徐羡之忍不住在马背上大笑两声,笑得徐砚清心烦意乱,只想大逆不道地将兄长暴揍一顿,不过依着他的能耐,估计连一个拳头都打不到徐羡之身上去。
马车声逐渐远去,云水院中立刻沉寂了下来,早晨的微光透过枝叶落在殷晏君的身上。给他那清冷疏离的面庞微微添上了些许暖意,凉意褪去更显几分端正肃然,宛若坐在高台之上俯视人间的神砥。
“官家这是怎么了?”院外的殷元城这几天忙着官家吩咐给他的事情,已经有好几日不曾在院中伺候笔墨了,这会儿刚刚回来,见着殷晏君这幅模样,总觉得官家身上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
文镜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闻言眸中显露出一丝深意,口中却小声道:“官家许是在思考朝政。”
殷元城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头绪,便听到院中唤他的声音,他只好快步上前,将差事一一禀明。
徐砚清有些晕马车,这次木瑜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金蜜腌制的酸梅,小小玩意很合徐砚清的胃口,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吐了一小堆的核儿。
再加上青灵山距离京都并不是太远,故而这一路上徐砚清并没有像上次那般难受得直不起腰。
入了京都城门,徐砚清听到兄长跟那几个守城将士寒暄的声音,忍不住感到心累,果然京都就是人多,而人一多了就要有交际往来,徐砚清最搞不定人情世故中的这点儿你来我往了。
马车晃晃悠悠好不容易到了武安侯府,木瑜将明显已经有些不适的郎君搀扶下来,徐羡之微微邹起眉头下马走过来:“你家郎君这是怎么了?”
这话问的是木瑜,木瑜恭敬回道:“最近这段时间郎君莫名有些晕马车,这会儿就是眩晕症犯了,恶心想吐。”
徐羡之紧皱的眉心就没松下来,他这个弟弟打小就被父亲、母亲娇生惯养着长大,以前身子不舒服早就闹腾起来了,现在这幅小白菜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疼。
弟控兄长表示他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