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清收到徐羡之巴巴送过来的消息后整个儿窝在躺椅里险些笑出眼泪,万万没想到静安郡主的手段如此粗暴直接,竟然将苏寒枫逼得在京都再也待不下去。
“徐砚清,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一点儿?”静安郡主解决了苏寒枫的事情,马上就要回京都了,听说徐砚清又在云水院里研究什么新吃食,于是就跑过来凑个热闹。
闻言徐砚清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然后又捏了一把,果然捏出了一团嫩肉:“好像真得胖了一些。”
木瑜将小厨房新做的乳酪端过来,恰好听到自家郎君的话,于是他连忙说到:“郎君不胖的,主要是郎君以前太瘦了,现在就刚刚好。”
静安郡主一边吃乳酪,一边笑木瑜:“有你这样的奴仆在他身边伺候着,他怕是不胖也难。”
木瑜憨憨地摸了摸脑袋,只当静安郡主是在夸他。
送走了静安郡主,徐砚清摸着自己略微胖了一些的腰身,抬头盯着木瑜:“我胖了很多吗?”是不是他一朝放松下来,结果就放松过了头。
木瑜非常认真地摇头:“没有啊,郎君现在这样刚刚好,不胖也不瘦恰到好处。”
“好吧!”徐砚清刚刚升起的那点儿自我怀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反正锻炼是不可能锻炼的,最多他每顿饭少吃那么一点点。
……
夜里再一次被莫名的燥热和空虚感弄醒的徐砚清,无力地将脑袋埋进被窝里,他这几天总是睡不好,一闭眼就会梦到无边无际的热,还有体内难以压制的躁动。
徐砚清这会儿已经不怀疑自己是个变态了,反而是在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症。
如此想着徐砚清忍不住像是摊煎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睡意全无不说,整个人还特别的烦躁。
肉乎乎的小脸上原本因为睡意而泛起的红晕很快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变得有些苍白。徐砚清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脏怦怦跳得有些急促。
身体不舒服,徐砚清就忍不住想要生气,但是这怒火来得莫名其妙又无处释放,让他一时之间委屈得想哭。
原身夜里会让木瑜守夜,但是徐砚清没有这个习惯,所以一到睡觉的时候,就会让木瑜回他自己的房间。
从床榻上站起来徐砚清推开房门,山中的夜景很美,虽然不像后世那般灯红酒绿,却带着难以言说的静谧。
夜里的空气带着一股微微的凉意,天上星河遍布美得仿若仙境。但是这会儿徐砚清哪里有心情去欣赏天上的美景,他烦躁得很,后颈处又开始燥热酸麻起来。
“砰”的一下,徐砚清踹了一脚院子里的躺椅,但是他腿上没什么力气,这一脚下去躺椅除了发出那么一声响再前后摇摆几下,其他并无一丝变化。
徐砚清只觉得连个躺椅都要欺负他,整个人更是委屈,于是他心烦意乱之下就想到了隔壁那位经常进入他梦乡的道长。
院子里桃花都已经落了,如今已经变得枝叶繁茂,徐砚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却一时冲动之下爬到了桃树上面,然后目光望向隔壁的院落。
这种状态事后徐砚清称之为“鬼使神差”,反正在那种委屈、烦躁、气闷各种复杂情绪的冲击下,徐砚清已经稀里糊涂地站在了桃树上,跟对面那位仙风道骨的道长四目相对。
殷晏君刚刚将一沓奏疏批阅好,命文镜将奏疏送到皇宫。许是今晚多喝了一杯浓茶,这会儿他并无睡意,于是就推开门走到了院中。
跪坐在院中的书案前,殷晏君将手中的灯放在书案的一角,然后慢慢翻阅着案前的书。
因着快要入睡了,他身上穿着一件素白的寝衣,外面罩了一层烟灰色的披风 ,头顶的发髻依旧梳得一丝不乱,面上如同徐砚清记忆中的那般清冷矜贵,神圣到只可远观。
桃树枝干被徐砚清踩得发出簌簌的响声,殷晏君淡淡抬眸望了过去。
小郎君少年气十足的脸上尚且带着几分稚气未脱,一双水润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灵动,只是少年郎眼眶有些微红,有水迹隐约委屈巴巴的挂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上。
大约是被殷晏君突然抬头的动作吓了一跳,徐砚清跟对方四目相对,站在桃树上的身体轻微地晃了晃。
殷晏君抬头望着一脸惊慌的小郎君眼睫微颤,正欲开口却见着那小郎君晃了晃身体,然后顺势从桃树的枝干爬到墙头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