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这种简陋的止血方法恐怕撑不了多久。”
宫野志保轻快的拍了拍手,对神色复杂的风见裕也说道:“不过也有被那些家伙直接干掉的可能性呢,他们可不喜欢公安警察。”
她自嘲般的笑道:“嘛,我也是,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功呢?”
风见原本血流如注的双肩被她用不知从哪捡来的碎步做了简单的处理,虽然包扎还在被鲜血逐渐染红,但已经比刚才的危险境地好太多了。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风见裕也咬着牙问道:“别以为这种施舍一样的怜悯就能让公安放过你们了……既然你也是拥有酒名的成员,那就应该清楚自己的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我说你啊!”
宫野明美上前一步,嗔目道:“志保她和组织的其他人不一样,她只是……”
“姐姐,别说了。”
宫野志保垂着头,有些湿润的刘海盖住了双眼:“他说的没错,我也许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也说不定。”
那些从她手中研制出来的药物,即使一开始研发的目的并非是夺走他人的生命,可最终却成为了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啊,自己的作品究竟夺取了多少人的人生呢?宫野志保不敢去思索这个问题。
即使组织拥有服用过药物的死者名单,她也只会在必要的情况下机械的去浏览那些存在于黑色线条之间的姓名——这些人的生命也和那些僵硬的汉字一样永远的定格在了服下药物的那一瞬间。
宫野志保苦涩的笑道:“就连这双手,恐怕也早就失去了拯救生命的资格了吧。”
“志保。”
明美拉起妹妹的手,细声安慰道:“姐姐很清楚,你绝对不是和那群家伙一样的屠夫……”
“况且,是否有挽回生命的资格不该由你自己轻易下结论。”
注视着姐姐那宝蓝色的、纯洁的、如湖水一般柔和的双眸,志保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深沉的灰色。
于是她轻轻问道:
“那应该是谁?”
“应该由你爱的,同时也是爱着你的人来判断。”宫野明美微阖双眼,尝试抚慰妹妹平淡外表下饱受苍痍的灵魂,“到了那时,那个人一定会给你最公正的答案的吧。”
宫野志保怔了一会儿,突然噗呲一声的笑出声来。
“什么嘛,那不就是最偏心的答案吗?”
她轻言浅笑:“而且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姐姐外我恐怕就不会再认识第二个了。”
宫野明美却没有认同志保的想法,她温柔而又溺爱的直视着妹妹的眼睛:“不对哦,以志保的魅力,姐姐我反倒害怕有人把你抢走呢。”
“怎么会,我一定会永远和姐姐……”
“有时候爱情不是因为看到了才相信,而是因为相信才看得到。”
“……泰戈尔的诗吗?”
宫野明美撩起妹妹被汗水湿润的发梢:“嗯,很不错吧?”
“试着睁开眼吧,志保。”
‘因为姐姐我总有一天会把你从组织中,从这个乌鸦的巢穴里——!’
黄澄澄的灯光转过街角,毫无保留的照在二人的脸上,宫野姐妹不得不抬起手挡在眼前。
‘琴酒吗?’
心中那道残余的火苗被狂风吹散,志保苦笑着将那一抹深灰从脑海中抛去,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我还真是蠢啊,说什么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